到時候花盒縣的警察也會時常來花之盒巡邏,確保孤兒院的安全,同時在小草成年之前,那對夫婦都將不能再進入花盒縣。
“不過你如果真想告他們拐賣兒童的話,恐怕不太容易,畢竟是親生父母,相關法案還不太完備,可能會扯很久……”
警察在電話裡這麼說。
葉空正躺在活動廳的沙發裡看書,這會兒也坐了起來,一邊漫不經心翻書,一邊思索著道:“那我再考慮考慮……”
她抬起眼眸,想去搜尋小草的身影,打算問一問本人的意見。
結果小草沒看到,卻看到了一個突然破門而入的身影。
原野穿著病號服和拖鞋,頭上包著紗布,就這樣恍如夢遊地闖了進來。
巨大的動靜引來了旁人的注目,在一邊陪許泱下棋的林心舟忍不住驚呼一聲。
葉空眼睛盯著原野,口中還在對手機那頭道:“好,那之後再聯係……再說吧。”
她幾句掛了電話。
再抬眼時,原野還沒走到她麵前。
葉空忍不住挑了挑眉:“怎麼了?這麼迫不及待要把你哥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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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清冷悅耳的聲線闖入耳中,如同包裹著濃密的霧氣,將眼前的一切也都變得模糊起來。
連同她背後灑在地板上的天光,以及她無動於衷冷淡如初的眉眼。
——
他撞開門的動靜還未徹底消散。
房門哐當搖晃的動靜讓他恍惚回到多年以前。
也是這樣臨近午時,陽光正好的時候。
他從噩夢中醒來,降臨到更可怕的噩夢。
醫院的一切都是白色的。
他不敢去看哥哥的屍體,隻循著被扭曲的記憶哭喊著嚎啕著找到了葉十一。
彼時他也是如此破門而入。
而才十四歲的少女在病房的窗前回頭,陽光照亮她的眉眼,卻驅不散她瞳孔裡幾近結霜的冰涼。
他的哥哥死了,可他哥哥為之而死的人臉上卻看不見一絲悲痛。
腦海裡被這一念頭充斥的少年眼眶充血,如一頭憤怒的野獸撲向她,卻被院長和她身邊那條狗死死按住。
他發狂一樣的掙紮,被按倒在地也要絕望的咆哮,叫她把哥哥還給他。
……
更加清晰的回憶如潮水般起伏著湧來,把青年的身體衝刷得顫抖不已。
令人頭皮發麻的恐懼和痛苦一層層襲來,卻依舊擋不住少女的那個眼神。
像看著一頭徒勞發狂的待宰的動物。
她的眼神裡不見悲痛,不見愧疚,甚至一絲一毫的難過都沒有,就如同一個無悲無喜的神明或者惡魔。
她就那樣靜靜地看著他,直到他再也沒有掙紮的力氣,隻知道趴在地上徒勞而嘶啞的重複“你害死了我哥”。
“我哥是為了救你才死的……”
“你害死了我哥……”
塵埃在陽光裡浮動。
半晌,他聽見了她的回應:“對,你哥是為我而死的。”
她甚至發出了一聲輕笑:“那又如何?”
——
不斷晃動的視線裡,靠在沙發裡的少女抬眼看來的樣子,與那個陽光裡的冷漠回眸完全重合。
原野終於跌跌撞撞走到了葉空麵前,顫抖不已地問出了那句話:“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