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什麼會甘願被你弄死?”
像是琢磨了好一會兒,他才能如此平和緩慢的問出來:“雖然我對南港那邊了解也不算多,可船王家這位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家主,我還是聽說過一些的。”
“和他相關的詞,基本都是目下無塵,唯我獨尊的,據說十幾歲就曾多次把和他不對付的表弟揍進醫院,有一回還險些把人生生打死,躺了很久的ICU才出來,但因為他是本家的獨生子,生來就永遠絕對的繼承權,外加父母寵溺無度,他本人也在事業上展現出了絕對的天賦和強勢,所以根本就沒有人敢忤逆他。”
“南港媒體甚至給了他一個相當中二的外號,叫他南港暴君,指的就是他天之驕子,狂恣無度,殺人放火都有人兜底。”
他沒有回頭去看葉空,問她:“這樣一個人,為什麼會甘願被你殺死呢?”
“所以他這不是沒取下麵具嗎?”
葉空隨口回答,把溫璨推上了階梯。
他們都知道溫璨這個問題的真正意思——他是在問,秦悟這樣一個掌握著巨大財力和權力的男人,為什麼會寧願舍棄自己可以使用的一切強勢手段,而是如她所說的戴著麵具和她玩薛定諤的遊戲?
怕被葉空殺死?
可他完全可以隨身帶上無數精英保鏢,就如今天所做的那樣。
在咖啡店隻打了個照麵,他就知道那些保鏢大多都來曆不凡,多半都見過血——這樣的人要是還無法從葉空手裡護住老板,那他們也可以去死了。
最重要的是,他到底想達成什麼目的?
當把麵具下的人換成那個秦悟,那麼以前秦悟在葉空這裡得到的一切待遇,就都要換一種視角去看了。
寧願被打臉,被教訓,被割手,也要不斷出現在葉空麵前——這完全不像是對仇人該有的表現。
可不是把她當成仇人,那他又是為了什麼?
在窗邊入座。
服務員為他們推開格子窗,路燈的光卷著窗外年輕人們的說笑聲和腳步聲一起灑進來。
葉空抬頭看了他一眼,好似一眼就看穿了溫璨在想什麼。
“其實我也很好奇,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按理來說,他的確不該對我有這種表現,原本在我的設想中,他要麼見到我就想弄死我,要麼就該遠遠地繞開我絕不跟我碰麵。”
“不過,”葉空拿起菜單,翻開點菜,“我們遲早會知道他的目的的,而且很快就會知道——畢竟據我了解,他的耐心少得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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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蓮帶著巨大的淤青和斷掉的牙齒回了溫家。
餐桌上,麵對爺爺和大伯的詢問,他閃躲地回答說是自己不小心摔了,接著又拿出了那個文件袋,迫不及待地把“秦見白”和他的談話內容告知了另外兩個溫家人。
原本對他臉上的傷隻是淡淡的老爺子,聽完了莫名地抬
起了頭,緩緩道:“你是說,他隨身攜帶著秦氏航運的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