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琅茫然的看著他,委屈又習慣性地又想撲過去撒嬌:“大伯,阿琅隻是跟阿璨哥哥開玩……”
不等他抱上來,溫榮已經不耐地走開:“你們沒資格跟我兒子開玩笑。”
他走向麵無表情的溫璨,表情轉眼間就變得溫柔起來,和以前那個好好先生沒有兩樣:“阿璨,你回來了?爸爸這些天給你打那麼多電話也不見你回一個,我怎麼看你又瘦了?!阿姨是怎麼照顧你的?”
溫榮的正臉是溫柔的,背影對溫蓮等人來說卻冷酷得出奇,簡直令人目瞪口呆。
女人顯然被他的變化弄暈了眼,她小兒子又哇哇哭著撲進了他懷裡,她便抱著站起來,下意識想說些什麼:“先生,阿琅他……阿琅他不懂事,您彆怪……”
溫榮已經推著溫璨的輪椅朝這邊來了。
聞言隻看了她一眼,微微擰眉道:“孩子不懂事大人也不懂事?堂嫂最好不要在背地裡嬌孩子一些不好的東西,彆的也就算了,他要是再對阿璨這麼不尊敬,我們家倒也不是非要留你們母子在這兒做客不可……”
“啊!”女人被他的無情驚得叫出聲來,卻下一秒就慘白著臉捂住了嘴,很快就匆匆抱著哇哇大哭的孩子出去了。
溫榮卻不再多看。
他將溫璨推進來後,便過去叫醒了閉目養神的老人:“爸,阿璨回來了。”
老人緩緩睜開眼睛。
蒼老的眼眸混沌了一瞬,很快就變得清明鋒利起來。
溫璨麵無表情和他對視,卻得到一個調侃般的哼笑:“這麼長時間不回來,我還以為你腿斷了親情也斷了,打算就此脫離溫家不認你爺爺和你爸了。”
“爸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溫榮反應很大的皺眉道,看了溫璨一眼,他又說,“再說了,就算不認你這個爺爺,阿璨也肯定是要認我的。”
他臉上竟露出笑來,就像很多年前他還隻是個手上無權的小溫總,總和溫璨玩遊戲,偶爾贏一次或者騙了溫璨一次,他就會這樣得意又滿足的笑。
他就帶著這樣似曾相識的笑,得意的說:“阿璨可是在我背上和脖子上長大的,我還和他約定過要親手給他造一條船,和他一起去航行世界呢。”
在這溫馨尋常的世界裡,溫蓮獨自坐在另一張沙發上,坐立不安,心如滴血,形同外人。
可他不知道,話題中心的溫璨,比他更加置身事外,心如荒草。
這些好聽的話是風。
風吹過,荒草不過也就簌簌一響。
誰會為這凜冽如刀又帶著毒的風而感到溫暖,冒出芽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