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無所謂。
當年一無所有孤身一人被囚在南港那個破花房的時候,她還需要細心掩藏自己的計劃,半步半步小心翼翼的布局,可現在,她手裡的籌碼,可比那時多多了。
最重要的是……
“是啊。”葉空說,“池彎刀女士的去世的確讓人遺憾,但還好……你兒子的母親還活著。”
她轉頭直視秦夫人的眼睛,微笑道:“這不是很好玩嗎?我很想知道,親媽活著的話,秦悟是不是能夠比現在的溫璨優秀健康一百倍——還是說相反?”
她的字句從唇舌間吐出來,慢條斯理,伴隨著一直在觀察秦夫人表情的視線,有種天然的惡意與惡劣:“正因為親媽還活著,你兒子會比現在更慘上百倍?就像七年前那樣。”
“……”秦夫人臉上再也掛不住笑容,眼神也完全陰沉下來,“葉小姐,請注意你的言辭——溫總或許會因為你和溫璨的舊情而包容你,但我可不會。”
“是嗎?可是我和你兒子,不是也有一刀一血的舊情嗎?”
葉空哈哈一笑。
秦夫人也跟著笑起來,並不理會她的諷刺,隻道出自己血腥的威脅:“我不得不說,葉小姐從小就很精明,很會替自己挑選朋友,無論是那個咖啡店店長,還是塗晚等人,都是很不錯的朋友人選,可惜,人最無法挑選的,就是自己的來處——比如那家全是老弱病殘的孤兒院。”
“秦夫人說話小心一點,我們法治社會,可聽不得這樣的威脅。”
“我說什麼了嗎?我隻是建議葉小姐不要忘本,也要多多小心照顧養大自己的院長爺爺,還有那些叫你一聲姐姐的小孩子們。”
“那我可真該謝謝你。”
葉空一挑眉,喝掉了今天的第三杯酒,再把空杯子丟到托盤上,發出砰的一聲。
“作為回禮……”她又端起第四杯酒。
皮鞋踏過地板,腳步聲靠近到身邊,男人風流的笑聲在身後響起:“葉空,又見麵了,你……”
嘩啦——
滿杯的酒被葉空看也不看地朝後潑去,正中“秦少爺”戴著麵具的臉。
酒液從眼睛的孔洞呲進去,刺得男人猛地閉上眼,甜甜的紅酒在黑暗中滑落,很快沾濕他的整張臉,再沿著脖頸淌入衣領中。
眨眼之間,風流倜儻的“秦少爺”變成了狼狽的落湯雞。
在璀璨燈光下顯得無比刺眼。
秦夫人有一瞬間屏住了呼吸,狂暴的怒意在她眼底噴薄而起。
而一刹恍惚的視線裡,她看到少女揚起了燦爛的笑。
“真是不好意思啊,沒看到你呢,秦少爺。”
她盯著她,卻在用誰都明白的,充滿惡意的語氣對“秦見白”說話。
秦夫人覺得自己快喘不上氣了。
可視線裡那個戴著麵具的小子,居然隻是沉默地擦了擦能擦到的下半張臉,然後又笑了起來:“沒關係,你也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