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客不明白,渾渾噩噩地走在路上。
黃梨花明明有那麼多錢,她寧願給大哥一百多萬還債,也不願意給孫子幾十萬,讓他能繼續上學!
為什麼啊!
為什麼啊?!
呂客心涼地說不出話,四肢寒冷到近乎僵硬。
然而命運並沒有繞過他,之前處理家裡各種麻煩花光了積蓄,現在沒有生活費,他問黃梨花要點,誰想第二天她就趁自己上班,收拾自己全部家當,跑了個沒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就是他娘啊!
這就是他娘!!!
呂客笑得像哭一樣,癲狂又帶著點神經質。
今天,他又失業了,上天是要把他往死路上逼啊!
他拿著收納箱,看著身邊欄杆外的滾滾江水,有那麼瞬間,他想跳下去算了。
跳下去就一了百了,什麼都不用愁了……
呂客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怔怔看了很久,想了很久。
最終,他還是茫然地往前,慢慢走回家。
他,怕死。
當天晚上,兒子回家把之前買的泡麵吃了當晚飯,然後沉默地回了房間。
呂客躺在冰冷的臥室裡,聽著外麵的動靜痛苦又絕望。這個晚上,他一直睜著眼睛,麻木地看著白色的天花板,看了一夜。
第二天,天未亮,兒子還在臥室裡沉睡,呂客走出房門,就著昨天兒子吃剩的方便麵湯喝掉,然後呆滯地出門。也許是被生活壓完了腰,現在他走路的姿勢帶顯得駝背瑟縮。
今天,他要再上那個讓他心底打顫的地方。
一步步靠近,那整整三天痛苦折磨的記憶又重新浮現在腦海,讓他恐懼又害怕。
然而,他沒有退路了,他死也要上去。
走到半山醫院門,遠遠就看到白色大理石和手臂粗的鋼筋柵欄大門。站在門口值崗的士兵看到有人遠遠過來,先行上前,看到呂客的那刻,他不由皺起眉頭。
這人他記得,幾天前來過。為了進去居然從彆的地方翻牆,被他們抓到審訊了三天才放走。
“你又來乾什麼?這裡無關人等,不得進入!”士兵冷冷提醒。
呂客看著他,忽然身形一矮,“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士兵嚇了一跳,連忙推開兩步,避免讓他直跪自己,聲音裡帶著絲驚慌和不解道:“你這是乾什麼?”
“我想見我弟弟呂莊。”呂客蠕動著乾裂的嘴唇道:“你能不能幫我聯係呂詩。”
呂詩早已把這些人的電話拉到黑名單,還開啟了攔截陌生電話設置,所以他們怎麼也聯係不到呂詩。
“這我無法做主。”士兵搖頭道。
“沒關係,我就在這裡跪著。”呂客聳拉著眼皮,整個人看起來蒼老了二十多年:“跪到她願意見我為止。”
士兵勸不動他,隻能退回來,任由他跪在那裡。
這些天呂詩和各個技術大佬探討大數據存儲計算的實現可能,隻要理論能成功,剩下的就是隻是技術逐步實現。呂詩是不幸的,父親倒下,呂氏科技崩潰得比想象中的快;但呂詩也是幸運的,所有人都想撤資止損,明哲保身,竟然沒有人爭權奪利,讓呂詩能夠輕而易舉接替父親的職責,整個呂氏科技成為她的一言堂。
確定好方針和開發計劃,呂詩一邊裁人還要一邊招人。裁的是之前的初中級員工,招的要技術紮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