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俊恩所言,魏震去木行,什麼人都沒有找到。
不過卻是找到一封還沒有燃儘的書信,雖是隻有指甲大的殘片,也足夠能認出上麵的字跡,是錦州文字。
俊恩聽完魏震的話,用手帕把書信殘片包好,皺著眉頭回了勤政殿。
小桃跟在他身後,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怕是這錦州之事不會善了。
兩人到勤政殿的時候,奉先殿的祭祀已經結束,聖德帝正在和朝臣在議事。又在偏殿裡等了一個多時辰,看到正殿裡的朝臣開始向外走時,俊恩遞給小桃一個眼色,兩人向裡走。
內殿裡隻剩下聖德帝,孟藍幟和楊博文三人。
俊恩把書信殘片放到聖德帝的麵前,並把審問的細節一一稟報。
聖德帝拿起殘片對著光映著看,楊博文伸著頭,一眼就看到了上麵的錦州文字,“所以這次燈篙事件,背後也是錦州人策劃的?”
聖德帝聽出他的話音,“也?”
楊博文點頭:“早上我聽到消息,涼州修運河征用了一批工人,近日已經連續病亡了六人,而且都是錦州人士。涼州刺史欺瞞不報,我覺得這其中有蹊蹺。聖上,我想親自去涼州一趟。”
聖德帝還未開口,孟藍幟率先說:“那我去錦州。”
聖德帝看向她:“你最近給朕老實待在宮裡陪著太後,哪裡都彆去。”
太後之前忙著給聖德帝選妻,和聖德帝的關係差點鬨翻後,又把注意力放到了孟藍幟的身上。隻是這兩日被大公主和離的事鬨得頭疼,才臨時耽擱了下來。等她身體恢複了,孟藍幟絕對跑不掉。
孟藍幟都害怕了,當下搖頭:“我和太後沒什麼話可聊,她給我講婦德婦言婦訓,我一竅不通,我給她耍大刀她嫌我聒噪。還是讓大公主陪她吧,她們比較有話題。”
聖德帝也想到這一點,藍幟不是他的親妹,也不能如他和皇姐一般,正麵和母親表達不滿,有時候太後說什麼,藍幟再怎麼不舒服,也要忍著。
他道:“行,你先和博文一起去涼州,待調查清楚那幾個工人的死亡原因,再去錦州。”
楊博文和孟藍幟相視,又各自挪開目光。
孟藍幟嫌棄地說:“我能不能自己去?他到那隻會花天酒地,能做成什麼事。”
楊博文也不甘示弱:“我花天酒地?你懂男人嗎,隻有在放鬆的時候我才能套話知道吧,你個隻會舞刀弄槍的莽夫!”
孟藍幟最討厭彆人如此說她:“你說誰莽夫!”
“說誰誰心裡明白。”
孟藍幟氣急,上腳踹了他的椅子一腳。
她用了力氣,讓楊博文的身體隨著椅子蕩了一下,險些讓他摔下去。氣得楊博文站起來:“孟藍幟,你彆太過分!你是女人,我不給你一般見識,要是再惹了我.....”
“惹你怎麼樣!”孟藍幟上手又給了他一拳。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楊博文握著拳頭,看樣子想要動手。
聖德帝隨手拿起身後的靠枕朝兩人扔過去:“出去打,彆在朕麵前礙眼!”
兩人氣勢洶洶要出去。
聖德帝又道:“有能耐就把對方打死,不然彆來見朕。”
兩人如鬥雞一般挺著的胸昂著的頭,立刻低垂了下來,有一種灰溜溜逃走的意味。
小桃站在一側,看著聖德帝閉目向後,倚靠在圈椅上。他的眉頭皺著,似是在擔憂。小桃心中有些好奇,錦州到底是什麼樣的地方,讓楊博文避之不談當逃兵。又是聖上最後一個拿下的州城,現在剛冒出頭,就讓聖上如此煩擾。
俊恩不知什麼時候出去,端了茶水進來遞給小桃,示意她上前送給聖德帝,自己則悄然退了出去。
小桃端著茶盤,把茶杯放到聖德帝的麵前,剛想開口,就聽他道:“我從來不知,原來雄霸天下會這麼累。”
哪怕現在他已經有了前兩世積累的經驗,處理起朝政來,仍然覺得繁忙棘手。
看著他臉上露出的無助和茫然,小桃心裡覺得內疚極了。她算是什麼禦前女官,一點都不能為聖上分憂。
“聖上,奴婢從秦禦醫那裡新學了能解乏的按摩。聖上躺到榻上,讓奴婢給您按按肩膀吧。”
聖德帝揚唇笑道:“你還學了這個?”
他起身走到榻邊躺下:“秦禦醫的按摩手法可是禦醫院一絕。從前那麼多人求他,都不見他點頭。他能教你,可見是你很讓他滿意。”
小桃在榻邊坐下,解開他頭頂的發冠,“秦禦醫是知道奴婢經常陪在聖上身邊,這才教給奴婢的。他是顧念聖上身體,希望聖上永遠健康無虞。”
聖德帝笑出聲:“你如今說話也學會討巧了。”
“哪有,這是秦禦醫和奴婢的真心話。”
她張開十指,指尖覆在聖德帝的頭頂上,逐漸用力。
聖德帝的眉頭慢慢散開,“跟著他學多久了?”
小桃道:“秦禦醫給奴婢講了一遍。”
“一遍你就記住了?”
“嗯,奴婢自己在教具上研究了兩晚,就記住了。”
身子鬆乏下來,在安靜的環境中,困意不自覺的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