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宮門,聖德帝就被俊恩叫走,說有政事,朝臣都在勤政殿候著。
聖德帝給了小桃和彩月半日的時間,讓她們回含章殿休息。彩月閒不住,在含章殿凳子還沒有暖熱,就跑了出去。
小桃知道她是回花房了,小太監給的那筆銀子她不親眼看到,不安心。
彩月出去了約莫有小半個時辰,又急匆匆地跑回來:“小桃,劉總管把我們在花房住的房間給砸了,在上麵裝了花架子,說以後放置盆花。”
小桃正在研究往年的中秋宮宴記錄,聞言道:“那就是說,你埋在地下的那筆銀子,最近是不可能被翻出來了?”
彩月點頭:“彆說最近了,這幾十年都不會被扒出來。小桃你說,劉總管是不是知道點什麼,故意幫我們呢?你還記得我被綁到壽康宮那晚,聽那個老閹狗說,劉總管曾經去找過他,為此還被裡麵的小太監灌了個爛醉。”
這事小桃有些印象,她去找劉總管求他幫忙找彩月時,記得他深夜醉醺醺地回花房,口中還不乾不淨地罵著有小癟三敢灌他劉爺爺。
“這個不太好說。”小桃道。
彩月趴在桌子上:“也是,他打罵我們的時候也不少。”
小桃拿了紙筆放到她麵前:“既然回來了,寫會字讓我看看。”
彩月原地蹦躂了起來:“剛才不是聽你說要去找禦食局的小板子公公,要往年的月餅模具嗎,我現在就去。”
她不喜歡讀書寫字,有這個功夫,還不如去打幾套營地女將軍教她的拳法。
彩月飛奔著向外走,在房門口卻險些和人撞上。她閃身躲過,腰背直接撞到了門框:“哎喲!”
小桃忙放下冊子走出去:“怎麼了?”
外頭宋小滿挎著足有三層高的食籃,右手還拿著一個巴掌大的糕餅,睜著眼睛無辜地看著兩人。
“小少爺!”小桃扶住彩月,檢查她沒有撞傷之後驚喜地看向宋小滿:“小少爺今日怎麼進宮了?”
宋小滿咬了一口餅,大搖大擺地進了含章殿。
小桃示意彩月先出去。
彩月知道宋小滿是個暴脾氣,不好伺候的主。也知道他給小桃麵子,見狀立刻轉身走出去。
宋小滿把食籃放到桌上:“這是皇祖母給母親和我的糕點,都是各州城進貢的。我聽皇舅舅說你要備下個月的中秋宴,就拿過來給你開開眼。”
“多謝小少爺,小少爺有心了。”小桃走到他旁邊坐下,掀開食籃,佯裝驚訝:“哇,這麼多,小少爺真是幫了奴婢的大忙了。”
宋小滿得意地仰頭‘哼’了一聲:“那是,你要是辦不好這次宮宴,多丟本少爺的臉。”
小桃暗笑:“是是是,有小少爺在,奴婢一定能辦好。”
宋小滿得意了會,又歎了口氣,肩膀垂下來,連手裡的餅也不吃了,懶懶地扔到桌上。
這樣子,小桃立刻問他:“小少爺,發生什麼事了?”
宋小滿道:“小桃,我母親‘又’看上彆的男人了。”
這個‘又’字,被他著重強調,用的也很是巧妙。小桃的心裡突然冒出一個人,她不可置信地問:“不會是陳隨將軍的哥哥,陳岩大人吧?”
宋小滿一雙眼睛頓時瞪的圓溜溜:“你怎麼知道?”
說完他又立刻醒悟,垂頭喪氣地說:“這事鬨的滿京中沸沸揚揚的,你肯定也聽說了。”
小桃還真不是從大家口中聽說的。
當初大公主為了與宋況和離,謊稱喜歡上了和宋況這個文臣完全不同類型的武將陳隨。鬨了這麼久,大公主如願和離,陳隨卻被迫離開京中,並此生不能在踏入京中一步。
當時聖德帝就說,大公主喜歡陳隨,就是做戲,她內心裡喜歡的還是像宋況那樣的文人雅士酸秀才。
後來在公主府,和宋況對峙時,陳岩的那番表現,正如俊恩公公所言,入了大公主的眼。
隻是不知陳岩對大公主是如何。
小桃問道:“那陳大人呢?”
宋小滿噘著嘴:“整日笑眯眯的,誰知道他心裡怎麼想的。反正我討厭他,要是他,還不如是之前那個臭將軍呢,他還能帶我騎大馬。”
小桃勸道:“大公主自有她的選擇,無論她選擇的是誰,都渴望能得到你的尊重。畢竟你才是她最親的人。”
“我知道,我也沒有反對啊。不過我確實不喜歡那個陳岩,小桃,我求了皇舅舅,他答應讓我住在臨華殿了,你沒事記得去找我玩啊。”
小桃點頭:“那你住在臨華殿,豈不是日日都要被聖上看管著讀書了?”
“那也比回公主府強。”宋小滿跳下凳子,向外走:“我該回去了,小桃你記得去找我。”
小桃把他送到含章殿的門口,看到有太監跟著他一同離開才放心。
自從想開了之後,大公主行事隻遵從心性,完全不再考慮皇室名譽和他人的看法,也不知這是好事還是壞事。聽宋小滿的話,聖上已經知道了此事,好像是不管,完全聽之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