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是明月樓主,他這心裡怎麼就瘮得慌呢?
禪心院和無極道門的代表還未到場,據說兩方勢力今年的代表者便是那兩位精彩豔豔的後起之秀;重溟城主的席位也空缺著,不知那位據說相當賢明的異人城主性情如何;東華山……呃,據說他們今年出席的人是折柳道人,那沒事了,估計整個雅集下來都見不到人了;下方與各大世家交談的青年儀態清貴、氣度非凡,雖是凡人之身,立於殿堂卻毫不怯場,看上去還是個生麵孔,莫非這位青年就是傳說中一統幽州的興國之主天承帝?
國不可一日無君,天承帝若是前來日月山參加天景雅集,那興國當政的莫非是定國公主?看樣子這對兄妹之間的關係果真親厚,半分江山也不生半點猜忌。
至於薑家……張萬世繼續張望,然而這一看,卻有些意外地發現薑家人竟然已經到了。這可有點稀奇了,因為張萬世先前在心裡念叨的“某些勢力”特指的便是薑家,那真是到了上清界都要擺帝王範兒的主。但今個兒真是奇了,薑家的位置上隻有兩位身穿黑衣的護衛肅立,可見薑家代表人是來了後又離開了。
薑家此次出席的代表是誰?張萬世努力回想了一下,最後麵無表情地移開視線,心想,哦,是薑道君啊。
那就不奇怪了。那位隨性如風,是薑家中唯一不在乎身份地位的人。就算對方點個卯後又跑出去抽陀螺玩,張萬世都不覺得奇怪。
也不知道那位短短幾年間便和薑道君齊名的拂雪道君又是何許人也?晚輩的轉述多少有些失真,還是要親眼見過才知傳言虛實。
張萬世捋了捋自己的美髯,雖然他不讚同晚輩輕看了明塵上仙的親傳弟子,但他確實也是前輩。聽說拂雪道君年歲還不及知命之年,這麼小的孩子初次出席這般重大的場合也不知道會不會緊張,這些同僚們可一個賽一個的傲慢。身為前輩,他應該率先釋放善意,也算是給無極道門賣個好……
“祖爺爺!”張萬世手臂突然一緊,重孫突然激動地抓住了他的衣袖,“拂雪道君到了!”
這臭小子究竟在激動什麼?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張萬世識海中的困惑還未轉悠出一個結果,卻見殿中的交談聲戛然而止,各席上的代表突然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
張萬世:“……”
張萬世眼中那些傲慢得目無下塵、不可一世的世家望族們紛紛停止了交談,目光齊齊朝殿門所在的方向望去。隻見兩道頎長的身影聯袂而來,一人身似流雲、氣息淩如寒冰,一人靜若深海、氣息浩瀚無垠。兩人幾乎是同時步入殿中,瞬間聚集了所有人的目光。
其中,那位一眼觀之便如鬆下白鶴、身穿唯有內門長老以及首席方可穿著的九品劍徽道袍的女子,應當就是傳說中的拂雪道君了。
……她身邊那位衣著華貴的少年氣息可謂是深不可測,額生龍角,容色驚人,莫非此人便是重溟城主?
張萬世恍惚間還有些回不過神來,便見自己的同僚們紛紛離席,似是迫不及待般地朝兩人走去。
張萬世:“……?”等會兒?說好的前輩給晚輩開路、帶晚輩一程的呢?
然而,這還不是最讓張萬世感到震驚的,更震驚的是,一直穩居高台、閒適悠然的明月樓主竟然也放下角梳,站起身,踏著無形的台階自高處緩步而下。
那人一身青衫,鬆形鶴骨。分明是輕輕柔柔的一道春風,卻輕而易舉地分開了人群,製止了他人的腳步。
半張麵具蓋住了那人的麵孔,宋從心抬頭,卻隻看見對方輕抿的唇角與微彎的眼眸。
他在笑,點點笑意如細碎的光般灑落在那雙琉璃色的眼中。
“小友,彆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