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便害相思(1 / 2)

景暄和剛要和莊陽一起走,萬靈安卻抓住她的手掌,道:“需要我和你一起去麼?”

他想起身,誰知剛說完,腦袋就有些暈,不禁扶住了桌子。

心中暗罵了一句那藥,兩種毒素混雜在一起,一個像火,一個像冰,仿佛在他體內橫衝直撞,雖然解了,可到現在整個人還木木的,使不上力氣。

景暄和看他臉色不好,拍了拍他的手背,說:“我又不是小孩子,不過是驗屍而已,我一個人可以的,你好好休息吧,我晚上再來看你。”

萬靈安捏了捏她的手,又放在唇邊親吻了一下:“你說的,晚上一定過來。”

莊陽識趣地背過身去,隻覺得自己要是透明的就好了。

“知道了,我說話算話。”景暄和很認真地說。

不知怎的,萬靈安總覺得好像越來越依賴她了,甚至到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地步,此時的他,終於明白了前朝徐再思筆下的“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是什麼意思了。

禪房窗外有一株楓樹,葉子火紅,一些葉子落到地上,被風一吹,卷到了她的腳邊,她換上了一身玄色的衣衫,在先秦時代,這種顏色被視作天地的顏色,配著紅色的楓葉,更顯得深邃與幽遠。

……

眾人見莊陽隻領著景暄和前來,卻沒看到萬靈安的影子,不禁問她萬大人如何了,應該沒事吧?

景暄和從善如流道:“萬大人平日裡為國操勞,太過疲累,如今中過迷藥,身體自然需要休息,你們不必擔心,他並無多大的事。”

眾人這才點點頭,有人舒了口氣,有人卻有些失望,他們各懷心思,隻是很好地掩藏了自己的表情。

玉泰大師被一柄尖刀直插心臟,乾脆利落,可見那人是個練家子,為了掩人耳目,他隻用了市麵上最常見的刀子,所以不能從凶器判斷是哪裡人做的。

這枚暗扣就顯得十分重要了。

凶手殺完人後,立馬遁走,卻沒發現玉泰在掙紮時無意中抓下了他的暗扣。

扣子是一枚墨玉,看起來很是稀有,仿佛來自異鄉。

有一識貨的老臣說:“景大人,臣的夫人十分喜歡收集玉石,和她在一起這些年,臣也耳濡目染了,這墨玉一看便是出自西域,質地細膩,色澤深沉,是西域上好的和田玉啊。”

又是來自西域?

這就有些奇怪了。

景暄和負著手,陷入了沉思。

仿佛有兩夥人馬皆是來自西域——

一夥人馬派出探子隱藏在河邊村,伺機搜尋什麼情報。

另一夥人馬砍去探子的手臂,震懾第一夥人,讓他們不要再肖想不該屬於自己的東西,還讓住持阻撓查案,想幫助真凶脫身。

景暄和的思路是,如此看來,她必須去了解一下如今西域的局勢,也許隻有找到其中的勾心鬥角,關節之處,才能鎖定這兩夥人分彆對應哪方。

案情逐漸明了起來,可心中還是有兩個問題。

第一,玉泰大師為什麼會聽命於第二幫西域之人?

第二,暹羅王子的王妃麥娜爾也是來自西域,她會不會屬於其中一夥人呢?

三日後皇上會大宴群臣,迎接暹羅來使,如果能在那個時候接近王子與王妃,應該能有意外的收獲。

這時,阿呆突然過來,說他經過打聽,發現玉泰住持早年曾遠渡天竺求取真經,會不會是那個時候遇到過什麼人,或者有什麼奇遇。

“有道理,清水禪寺的經書都放在藏經閣中,那些經書中也許會有線索?”景暄和突然冒出來這個點子,她眼睛黑亮,充滿自信的光芒。

他點點頭,說:“老大,我們現在便去藏經閣一趟吧。”

***

此時在禪房之中,萬靈安點起蠟燭,燭影搖曳,他拿起一本書,姿態淡然地翻開。

休息了一下午,莊誌興也來禪寺替他瞧了病,開了幾味藥,莊誌興有些擔憂,說萬靈安這些天必須好好休息,不能再過疲了,更不能受什麼刺激。

萬靈安說知道了,可莊誌興仍有些擔憂:“萬大人,您是文臣領袖,一定要保重身體啊,若您出了什麼事,魏福忠之流便沒人壓製了。”

“這世上缺了誰都能照常運行,若真到大廈將傾的那一日,便是命數該如此,人力不可扭轉了。”萬靈安隻是說,又頓了頓,看莊誌興仍是神情緊張地望著自己,不禁寬慰他道:“莊大夫,請放心,沒有鬥倒魏福忠之前,我是不會有事的,況且,我現在還有想要陪伴的人呢。”

莊誌興自然知道他說的是誰。

“萬大人能夠這般想,便是最好了,老夫見證了您一路走來的不易,隻求您能保重自己,老夫便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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