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晚間,宮廷宴會。
為了歡迎暹羅王子與王妃,鴻臚寺做了不少安排,奉天殿中有樂舞表演,宮娥們粉狀朱唇,衣著華美,身旁是奏樂的宮廷樂師,餘音繞梁,不絕於耳。
朱懿德高坐於皇位之上,身旁是盛裝打扮的明貴妃,她麵帶笑容,頭戴鎏金雲紋貴妃冠,華貴非凡。
暹羅王妃麥娜爾起身,敬了明貴妃一杯酒,說:“早就聽聞貴妃儀態大方,勝過天下女子,今日一見果真不同凡響,麥娜爾敬貴妃一杯,祝願貴妃身體康健,福氣綿長!”
“多謝王妃。”明貴妃笑了笑,一飲而儘。
查庫萊見狀也敬了朱懿德一杯。
賓客儘歡,禦膳房端來一道道珍饈美味,有如魚,龍須菜,蟹黃羹,燕窩湯等,儘顯皇家風範。
查庫萊說:“此次覲見,除了四眼佛外,我還進獻了兩隻暹羅貓,希望能博貴妃娘娘一笑。”
他拍了一下手,隨從便將籠子提了上來,兩隻小貓一隻是藍眼睛,一隻是綠眼睛,還“喵喵”叫了兩聲,毛茸茸的,很是可愛,讓人移不開眼。
明貴妃欣喜道:“多謝暹羅王子的禮物,本宮很是喜歡,如今宮中有許多不同種類的貓兒,卻還沒有暹羅貓,看這兩隻貓兒機靈乖巧,往後定會給宮中增添許多喜樂。”
“貴妃開心,朕便也開心了,來人,賞暹羅王子東海珍珠二十斛,黃金百兩。”
“謝陛下!”查庫萊難掩欣喜之色。
朱懿德欣賞著台下的舞樂,突然指著一個空位說:“咦,哪位愛卿今日缺席了?”
魏福忠望了一眼,道:“是景暄和景大人,她似乎被什麼事耽擱了,萬大人,你可知道啊?”
萬靈安徐徐道:“景大人如今在查四眼佛的案子,為皇上分憂不敢懈怠,被案子耽擱了也是尋常,請陛下勿怪。”
話剛說完,景暄和便在宦官的引領下來到了奉天殿。
她施了一禮,道:“陛下恕罪,臣剛從清水禪寺回來,玉泰大師被殺一事,似乎與四眼佛案有關聯,臣百思不得其解,竟耽擱了宴會。”
“也罷,景愛卿一片丹心,也是為了案子,朕自然不能怪罪,你先入座吧。”
麥娜爾突然道:“這位姑娘好生麵善,我還以為是位娘娘妃子,沒想到竟是查案的女官,真是遺世獨立,見之忘俗呀。”
“多謝王妃誇獎。”景暄和微笑道,又說:“陛下雖未責怪,可是臣還是做錯了,於心不安,臣願獻上劍舞,以表歉意,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好,這歌舞聽多了也有些沒趣,劍舞倒是新奇,景愛卿這便開始吧!”朱懿德開懷道。
“是,陛下!”
宮娥們魚貫退去,舞台上頓時空空如也。
小宦官給景暄和一把軟劍,她接過劍,衣袂飄飄,卻見這宦官似乎對魏福忠使了一個眼色,不知是何意。
來不及多想,她便翻起劍花。
劍光閃爍,如流星劃過天際,景暄和動作流暢,行雲流水之間,衣衫也隨風飄揚。
魏福忠這時卻說:“劍舞雖好,沒了音樂作配,倒有些遺憾了。”
朱懿德也默默地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萬靈安突然拿起一隻玉簫,仙樂悠揚,節奏變換,氣勢如虹。
景暄和一愣,隨即越舞越快,劍舞似乎與樂聲合二為一,配合十分精妙。劍影婆娑,每一個動作都與音樂的節拍完美融合。
誰知,銀劍突然從中間斷開,往查庫萊的方向直直飛去。
景暄和一驚,終於知道了魏福忠的眼神是什麼意思。
居然在這兒等著她,給了她一把有瑕疵的劍,這是要害死她!
來不及多想,她動作飛快,將劍把向劍刃處一擲,哐當一聲,擋住了劍刃。
查庫萊早已嚇得不知所措,直直地坐在椅子上,剛剛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汗如雨下。
“陛下,魏公公給了臣一把斷劍,不知何意?”景暄和直言道。
魏福忠似乎有些猝不及防,沒想到她竟會先發製人,失聲道:“景大人這是何意啊?咱家怎會給你斷劍,明明是你居心叵測……”
“居心叵測?”景暄和毫不畏懼地直視他,“臣是好心,為了給陛下和暹羅使臣助興,怎麼到你口中卻成了居心叵測?再說了,暹羅王子和我無冤無仇,我又怎會害他?!魏公公是宦官之首,他們無一不以你馬首是瞻,這軟劍自然和魏公公脫不了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