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哽著呼吸,脊背上的輕拍在慰藉,那種被完全攏住、隔絕一切外音的感覺令人安心。
“眼睛都腫了”,他捧著我的臉,抹去眼底的濕潤,我也終於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誰。
……宴北川?
我猛然從睡夢中驚醒,發現自己躺在熟悉的總裁辦沙發上。
此時何羨雲正在我蹲坐在我旁邊,一邊打著電話一邊撼天震地大哭著,並不知道還以為她在給我哭喪。
“你終於醒了!”
她也終於看見了我。挺直了腰向電話裡的人吩咐:“不用來了趙醫生,商小姐醒了……”
我還在為夢中突然出現了宴北川的臉困惑,耳邊何羨雲的吵鬨就沒停過。
她的眼眶通紅,眼淚鼻涕一把一把地抹:“你總算是醒了,我怎麼都叫不醒你,看見垃圾桶裡那麼多安眠藥的包裝,還以為你……”
“以為什麼?以為我死了嗎?”我不耐煩地瞥她一眼,她立刻閉上了嘴。
我睡眠一直都不好,吃安眠藥又不是什麼稀奇事。最近又“得益於”宴北川的事,這幾天睡覺都是靠著安眠藥。
就算多吃了幾片能什麼好歹?我可是個惜命的人。
我掀開毯子,從沙發上坐起,探著腳去找散落的拖鞋:“你來公司做什麼?”
她負責照顧我的飲食起居,大部分時間都在家裡,我也不會閒的沒事讓她跟來公司聽牆角。
“是沈少爺。”
她這才恍惚間想起來自己此行目的似的,替我找到了鞋子放在腳邊,隨後小跑去門口拿了個帆布包回來,笨手笨腳地帶上手套,取出做好的餐盒一份份打開,放在我麵前茶幾上:“他打不通您的電話,所以讓我來公司,看看您的情況。”
我剛穿上鞋,從沙發裡翻出遺落的手機,果然看見好幾條未接來電。
看時間已經是中午了,等晚點簽完了合同,回來還得給他打個視頻解釋一聲。
餐盒滿滿當當鋪了一桌,何羨雲的廚藝是她為數不多能拿出手的特長,菜式也都是按照我的口味做的,但遺憾的是我現在沒什麼胃口,隻隨便對付了兩口,就放下了筷子。
她收拾著殘局,見我拿了外套要出門,忽然起身追了過來:“我剛剛摸到您好像在發燒,今天要不回家檢查下身體?您也有好幾天沒在趙醫生那拿藥了,沈少爺惦記著這件事呢,讓我提醒您彆忘了……”
她絮絮叨叨說了一大串,見我對她的話視若無睹,隻能站在原地躊躇,捏著手試探:“您今天……還是不回家嗎?”
我整理著要用的文件,頭也不抬:“我去哪兒需要跟你彙報嗎?”
“不不不”,她連忙擺著手解釋,終於鼓起勇氣:“我不敢直接問,是沈老爺的病,這個月惡化了,沈先生給您發了好幾次消息,一直在問您什麼時候回家,您是不是忘了……”
我停下手中的動作:沈先序所有的聯係方式我都拉黑了,要不是何羨雲今天提起來,我還不知道沈老頭子的近況。
我在那場大火中意外活了下來,整個商家卻被爸爸那把火燒得搖搖欲墜,是沈老爺子沈誌華,站出來接下了這個爛攤子,還決定要收養我平安長大。
我歸在了他兒子沈先序名下,但在十二歲之前,都是由他親自看顧撫養。
不過我和他的關係實在算不上親密。他是個死守規矩的人,地麵見不得灰,被褥見不得褶皺。我覺得不管是誰,在最頑劣的年紀,碰上了這麼個不苟言笑的古板老頭,都不會有想要和他親近的念頭。
而在我稍稍懂事些了後,他卻忽然一病不起,把我托付給了沈先序後,自個兒躺進了重症病房裡,整日靠著各種瓶瓶罐罐續命,更說不上兩句話了。
上次去看他還是在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