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才拉開椅子坐下,說道:“醫藥費,我會儘快還給你。”
他同意見夏九,是昨晚父親病情又犯了,他送來了這家醫院,這家醫院貴是貴,但是秦家沒有落魄的時候,父親就是一直在這家醫院檢查和治療,對他的病情很了解,治療方案也頗見成效。
但是,現在秦家已經沒有錢來醫院了。
他昨晚也是被逼得沒辦法,才帶著父親過來,隻想拿點藥物,先暫時緩解一下。
但是過來之後,醫生卻儘最大的努力,給父親做了檢查,安排入院,用上了最好的藥物。
他當然知道這不可能是醫院單方麵的好心,一打聽,才知道夏九在醫院裡留下了足夠的錢,告訴他們隻要他帶著父親過來治療,就儘早按照最好的條件和措施實施治療。
秦錚本不想見夏九,可是這一來,畢竟是欠著夏九的人情,不見也得見了。
“不著急,之前秦伯伯待我不錯,就當我做晚輩的心意。”夏九用勺子懶懶地攪著咖啡,她一貫都是這樣的態度和狀態,似乎對什麼事情都漫不經心,大小姐的架子從來就沒有少過。
也許就是因為這樣,很多人對她,有本能的畏懼和難以接近感,也覺得她做得出那些疏離冷漠的事情。
但是夏九,從來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這就是她,無需為任何人更改。
秦錚說道:“既然要將我們父子趕儘殺絕,又何必惺惺作態來幫忙呢?”
“我做的?你聽誰說的?”
秦錚沒回答,人人都這麼說,他後來胳膊斷了,連夏家的公司都進不去,自然也得不到其他消息。
“那你知道我也被趕出了夏家,背鍋的事情就有我,其他的事情完全沒有我的份兒,連夏琳的醫藥費,都是我後來湊的嗎?”
秦錚愣了一下,隻知道最近夏九很紅,服裝專線都開了,卻沒有想過,她是這樣的境況。
夏九笑了:“你不知道。也是,當初我爸媽離世了,連我自己都大意了,覺得公司就在那裡,我是夏家的千金大小姐,誰敢動我的東西?等到我準備好了再去,隨時都是我自己的,怎麼會有什麼變故呢?可是君子無罪,懷璧其罪,好好的一家公司在那裡,怎麼會有人不眼紅?”
秦錚隻覺得口乾舌燥,不知道說什麼好,這些,他確實都不了解。
“不過你怪我也沒錯,公司是我的,是我沒有管理好,才會導致忠心耿耿的老股東和員工們被坑的被坑,被裁的被裁,被害的被害,彆有用心的人上位。身為夏家的主心骨和我爸媽的女兒,我負有不可推脫的責任。”夏九淡淡說道。
秦錚接過店員送來的咖啡,沉悶地喝了一口,滿是苦澀。
他終是問道:“那你現在……”
“伺機拿回公司。”夏九聲音慵懶,卻又態度堅決,很矛盾的兩種神色夾雜在一起,在她臉上,又並不顯突兀。
“我可以做什麼嗎?”秦錚問道。
“走吧,去看看秦伯伯。”夏九站起身來。
秦錚這次沒拒絕,陪同著夏九一起進到醫院。
秦德厚老了許多,一年多不見而已,就像老了好多歲。
他跟秦錚不一樣,對夏九並不怨恨,目光帶著和藹:“夏九,快過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