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雲這話其實說得並不大聲,但因為正處於狹窄的走道裡,所以清晰地傳進了每一個人的耳中。
雖然知道計雲說這話沒什麼彆的意思,但聽到這話的江飛羽還是下意識地瞳孔一縮,同時連他自己都沒發覺的,心臟忽地劇烈跳動了幾下。
其他人忍不住拿狐疑的眼神瞟著計雲和江飛羽,不禁在心中猜測他們的關係。
韋淩煬心想,幸好計默那家夥不在這裡,不然那個究極弟控可聽不得這種話。
因為不清楚計雲和江飛羽的關係,其他人縱然心中有波浪滔天,表麵上也沒有表現出來,隻是都支出了耳朵,等著聽江飛羽的回複。
“的”這個字,用在兩個名詞之間,可以表示從屬關係。
江飛羽曾經從屬過很多地方,比如“江家的江飛羽”、“ga的江神”。
他在江家的時候,他的父親會對他說:“你是江家的人,凡事都要以家族為先。”
他在ga的時候,俱樂部的高層會對他說:“你是俱樂部的人,江神,你也要為俱樂部想想啊。”
當江飛羽聽到這些話的時候,他總會覺得他的肩膀上、背上都沉甸甸的。
可剛剛江飛羽聽到計雲說“我的人”時,卻莫名覺得……輕快。
江飛羽低頭看著計雲,試圖探尋造成這種區彆的原因,但卻無疾而終。
因為他一低頭,眼裡腦中都是計雲那乖巧的發旋、纖長的睫毛和挺直的鼻梁……
江飛羽回過神來,不知道自己有什麼毛病,怎麼會總是盯著計雲發呆。
難道是精神力受損帶來的注意力不穩定?
江飛羽不解,但他可以肯定的是,他願意成為計雲、或者說是btd的人。
所以江飛羽輕輕彎下腰,對計雲給出了自己的答案:“好。”
過了一會兒,其他人忍不住在心裡朝江飛羽質問道:就這?沒了?
“惜字如金江飛羽”,不負其名,活該沒有老婆。
江飛羽在圈子裡這麼久了,連一點緋聞都沒有,果然也是有原因的。
*
在一種微妙的氛圍中,一行人很快到了二樓的訓練室裡,裡麵那幾台酷炫的遊戲艙已經在等著他們。
訓練室的遊戲艙都是計雲親自找人調整定製的。
安橙、韋淩煬、濮葉舟都早將自己的賬號與遊戲艙綁定,隻有江飛羽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遊戲艙。
計雲領著江飛羽,將他帶到了一個通體銀白的遊戲艙前。
看著遊戲艙上刻著的id“plume”,江飛羽眼神一動。
他看了計雲一眼後,主動進入其中將這台稱得上設計師傑作的遊戲艙啟動。
而就在此時,安橙突然注意到了,訓練室本來隻有四台遊戲艙,現在卻多了一台。
他這才想起一個問題——一個隊五個人,他們隊那麼大一個輔助去哪了?
剛剛在樓下的時候,安橙先是因為江飛羽的出現而恍惚,後又一心沉浸在對比賽的思考中,再後來又不免被計雲和江飛羽的關係吸引了注意力,以至於差點忘了他們隊伍的輔助還遲遲沒有出現。
可是他忘了,計雲和馮過客怎麼也會忘了這種事情?
安橙也不是個傻的,他遲疑地把目光放在了計雲的身上。
就在安橙想要張口說些什麼的時候,一道投影通訊卻打到了馮過客的光腦上。
馮過客接通以後,幾道投影憑空地出現在了訓練室裡,他們正是這次btd的對戰隊伍dks的教練和選手。
看到有外人出現,安橙將即將說出口的話咽了回去。
而馮過客則熱情地朝領頭的那道投影寒暄道:“您好您好,請問您就是dks的教練孔教練吧?我是btd的經理,鄙姓馮。”
那孔教練冷淡地朝馮過客點了點頭,環視了一圈btd的訓練室後,把視線落在了計雲身上。
孔教練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馮經理,你們隊的隊員都到齊了嗎?不會這個柔弱得不能自理,甚至還殘疾的omega也是你們的選手吧?你們這是在玩我嗎?”
孔教練的言語堪稱直白,聽到他的話,馮過客臉上的笑容瞬間收了起來。
安橙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樣,瞬間激動了起來:“你說什麼你?你再說一遍?!”
如果不是對麵是投影的話,安橙現在可能已經顧不得什麼後果地衝上去給那孔教練兩拳。
一旁的韋淩煬聽了這話,壓下怒氣露出一抹冷笑:“哎呀,我當是誰呢?章教練,久仰久仰。”
韋淩煬一邊往前走一邊陰陽怪氣道:“這不是那個上位的,帶著dks在職業聯賽上四連敗,差點帶著dks降級的章、教、練嗎?我看最近dks戰績還不錯,還以為是您下課了呢,沒想到您還在呐。”
韋淩煬這人當主播的時候,不僅嘴選手也會嘴教練,這時候翻起章教練的黑曆史來時,不要太熟練。
孔教練的話在濮葉舟眼裡其實算是一句陳述句,他看不懂孔教練言下對計雲的蔑視,但是他看得懂韋淩煬和安橙似乎因為孔教練的這句話很“生氣”,對於“生氣”這種最尖銳的情緒他還是能感知到的。
於是濮葉舟便知道了孔教練說的不是什麼好話,雖然知道對麵都是投影,但或許是出於上路的本能,濮葉舟還是向前一步護在了計雲的身前。
眼見著計雲這邊氣勢洶洶,孔教練氣得臉漲紅,仗著自己是投影,btd的人碰不到他,他氣急敗壞地怒道:“乾什麼?這就是你們btd的待客之道嗎?我隻是說個事實,你們就想乾什麼,為了個殘廢omega人嗎?還辱罵我?我要去電競中心投訴你們!”
被孔教練這麼一激,韋淩煬哪有不還嘴的道理?連一旁的馮過客都忍不下去。
而dks的選手也不能放任自己的教練被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