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子一轉,一個主意頓時浮上心頭。
從兜裡掏出一塊舊得後殼的漆都掉光的諾基亞,調到最大音量後,放了一首好日子,一把摔在了大門上,發出一聲嘭的一聲。
見此,門前圍著的那群人眼神閃爍了一下,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裡,竟沒有一個人反對。
一群人眼看喪屍狂亂起來了,趕忙逃命。
誰知道跑了幾步後,衝在最前麵的那個汗衫男忽然姿勢怪異地向後跌倒在地,竟像是被人硬生生的撞倒在地。
身後那群人暫時還沒有發現這裡的古怪,還在一鼓勁地往前衝。
緊隨其後的就是一個又瘦又矮的老太太,抱著比她還壯的大胖孫子,皺結成老橘皮的手用力得青筋畢露,吃力得不時就要往上重新抬抬。
一路如此艱難竟也能緊跟住汗衫男身後,見汗衫男此刻癱在地上直接一把推開。
“滾開!彆礙事!”
不過很快,她就知道剛剛還很囂張的男人現在為何一臉恐懼驚慌了。
“嘭”一聲不算大的響動。
她像是撞上了什麼堅硬的平麵,直接將自己撞倒在地。
被甩到地上大孫子哭鬨起來,正滿地打滾。
而老太此時已經顧不上哄她的寶貝孫子了,一臉丟了魂似的慌張撲到那塊可怖的東西,左右摸索。
到了這時,不少人也都注意到了這邊的古怪。
有心思靈活的,立馬往南側麵跑。
南邊不行,就跑西邊和東麵唄。
但馬上,他們就發現了一個令人絕望的事實:
三麵都是死路,根本就走不通!
每個方向都有那塊可怕的未知東西。
這裡……就像是一個密封的盒子一樣!
而他們……就是被這種可怕的看不見的未知東西困在這個盒子裡的人,連敵人都不清楚是什麼。
這個可怕的猜想不約而同地在所有腦中浮起,不禁齊齊打了個寒噤。
“既然東西南三麵都走不通,那北麵呢?”一道顫巍巍的聲音打破了此時過分靜的氣氛。
北麵……北麵……那不就是……?
他們在這一刻竟奇異地一同看向來時的路,齊齊倒吸一口冷氣,身後在不知不覺間擠滿了喪屍。
往日裡總是嘶吼吵鬨的喪屍,今日竟如此安靜,動作悄無聲息。
“!!!”
“啊!”一旁的女人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就被身邊的中年男人一巴掌扇倒在地。
低吼怒罵:“快閉嘴,婊子!”
聲音聽上去還算硬氣,隱在褲管下的雙腿卻在神經性抽搐顫抖著。
一眾人沒有這一刻意識到今天自己怕是要把命交代在這裡了。
“啊!”這回換了一個人驚呼,像是看見什麼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一樣雙眼驟然瞪大。
這回,卻沒有人再去指責他了。
所有人都看見了原本緊閉的大門此時大開,門框上還倚著一個披著睡袍的青年。
隔得太遠,他們看不清那人的麵目,但光是這樣就足以讓他們驚恐了。
因為以青年為界限好像有一道無形的屏障隔開了他們,一邊是青年靠在門邊,腳下還有一撮不甚明顯的陰影,一派悠哉安適。
另一邊他們則滿身狼狽地和喪屍共處同一空間,並且即將要迎來生死的一戰。
絕望立刻就在這片密封的盒子裡、在每個人的心頭裡彌散開來。
這一幕和剛才的情景一下子顛倒了過來,不可謂不諷刺可笑。
蔣不為剛下二樓就聽到了門口肆意外放的好日子,麵色一冷,轉身又上了二樓,打算把小草先叫醒。
這些天小動物們也和他一起在用晶核提升異能,小草在上周就突破了,順利把自己的小龜甲升級成了一個真正的堡壘。
既然來了,那就都彆走了。
撐開了防護罩,他下樓的步子就不著急了,走到一半忽然好日子停了,不緊不慢地打開了門,卻發現自家門口前坐著一個“稍顯”落魄的小乞丐。
小乞丐灰頭土臉地坐在門前的台階上,滿臉無措地摸索著眼前根本看不見的擋住她去路的‘那堵牆’。
走近了,才發現她懷裡還抱著一支諾基亞。
看了一會兒,地上的小乞丐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身邊多了個人,像受了驚的流浪鳥雀兒,充滿警惕地抬起頭。
意識到眼前人正盯著她懷裡的手機,麵上露出一絲驚慌,下意識地就想把手機往後藏。
藏完之後,才想起自己為什麼要藏這個,又不是她做的,可這人會以為這是她……餘光自以為隱蔽地瞥了一眼。
蔣不為沒有放過她的小眼神,心裡低笑,沒拆穿。
他其實從看見這手機的第一眼就沒有覺得是眼前這個小崽子做的。
這種情況,一目了然。
而且如果他沒猜錯,手機的音樂應該是這個小乞丐關掉的。
說來,他還是應該感謝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