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世界一(1 / 2)

市中心福海酒樓,閆奕趕到時酒席已經開了。

跟著服務員走進包廂,巨大的圓桌上擺滿了各色菜肴,位置隻有三位,與人笑語晏晏的女人穿著得體衣服化著精致妝容,看見來人站起身來興致勃勃地介紹著。

“這就是我兒子閆奕。”

“一表人才啊!”身旁的大叔誇讚道。

“哪裡哪裡,不如顧少,年紀第一呢!”閆母樂嗬嗬的,拍了拍閆奕結實的肩膀,“這孩子就是個腦袋不開竅的,要是能有顧少那麼省心我就放心了。”

這些場麵話閆奕充耳不聞可以說是習慣了,但在聽到對方說他比不上彆人家孩子時舉著筷子的手停頓片刻,在心裡默默腹誹,在三中考第一完全沒含金量。

他繼續拿筷子挑著喜歡的菜吃著,那兩人談天說地,從家庭說到金融,再從金融說到股市動蕩,這麼大的席麵也就他一人是真心來吃飯的。

飯局過後,閆奕拒絕了閆母送他回家的要求,對方在和人同居中,他這麼大一兒子回去乾什麼,他準備找個網吧通宵上排位。

絢麗的霓虹燈下,行色匆匆的人群去往他們該去的地方,閆奕帶著寒風望著喧囂的人群踽踽獨行。

網吧在偏僻的小巷子裡,還沒進門就碰見了臉頰帶傷還穿著南城校服的人走了出來,而那雙眼睛他十分熟悉。

沒來得及思考身體就先一步攔住了對方,這人滿目陰霾,身上全是紮人的刺與學校裡安靜的優等生樣子截然相反。

有趣至極,閆奕跟在人身後也不管澤歡投來的視線。他可不是乖乖聽人話的類型,就這麼走著也有些膩了。

他抓住澤歡胳膊開始逼問,“好學生遇到什麼事了?說出來閆哥給你解決。”

澤歡還沒說話,閆奕就注意到他臉上忍痛的表情,他快速地把人胳膊上的手放開又不顧對方的阻攔,把袖子一推。

小臂上一片青紫,甚至因為沒有好好處理已經血肉糊成一片,襯著澤歡蒼白的膚色更是觸目驚心。

這是被人毆打的痕跡,看痕跡已經一周了。與之相比對方臉上的紅腫也隻算小傷。

閆奕小心的捧著澤歡受傷的胳膊,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

“好啊。”澤歡沒收回手就這麼看著閆奕的表情從威脅到震驚再到擔憂,語氣冷淡卻又理直氣壯,“給我付藥費再找個地方讓我睡一覺。”

回過神來閆奕楞楞點頭,跟在澤歡身後,看著他七拐八拐熟練的進了一個小診所。

診所很小,隻有個收錢的前台和看診的房間,外麵是取藥的。

他站在門口,交完錢拎著藥就聽見房間裡傳來小聲的說話聲。

“怎麼舍得花錢了?”

“有個冤大頭……”

艸!

閆奕氣笑了。

包紮結束,澤歡左手舉著冰袋敷臉,右胳膊被纏了一圈又一圈紗布,看著可憐兮兮的。

閆奕剛提起來的氣一鬆,他彆過臉去,不爽地帶著澤歡回了學校宿舍,從容地應對從門衛大爺的盤問,進了他豪華單人寢。

他把被子拎起來抖抖,一些襪子衣服從中滑落,在澤歡環顧四周的時間快速塞進衣櫃裡,然後翻牆去網吧打遊戲準備通宵。

第二天,體育課。

碧綠的樹蔭下,閆奕沒骨頭的癱在大樹下。眼皮要合不合看著在操場跑道揮灑汗水的人,一瓶水從旁伸過來。

握著水的手白皙修長帶著分明的力量感,閆奕接過來有意無意的多碰了碰這手。

“嘖,還挺涼。”冬天豈不是更涼。

“這是在小賣部冰箱裡拿的。”澤歡順勢坐在閆奕旁邊。

澤歡坐的不遠不近,雙膝之間有兩個拳頭的距離,閆奕一掀起眼皮就看到對方白的發光的側臉,修長的脖頸與包裹在校服下瘦削的身形。

思緒不由的恍惚一會兒,又白又弱,怪不得會受傷。

他的視線不住往上移突然對上一雙漆黑陰沉的眸子。閆奕眨了眨眼睛不自覺的坐起來與澤歡麵對麵。

“我暫時沒錢能還你。”沒什麼大的情緒波動,單純的敘述從澤歡嘴裡說出。

閆奕還沉迷於不知名的氛圍裡反應慢半拍,“嗯?”

隨後想起來了,是說昨天晚上的藥錢。

“沒事,不用還了。”閆奕解開瓶口灌了一大口冰水。

澤歡點了點頭,起身走人。

不含一絲陰霾的調笑和亮的發光的眼睛對自己而言太過刺眼了,他們不適合接觸,不能再接近這個人。

澤歡在心底告誡自己。

“誒!彆走啊,再聊聊,比如說你到底為什麼手上,是不是被家暴了?事情解決了沒?要不要我幫你……”耳邊稀碎的話語逐漸聽不清,澤歡才歎出一口氣。

事情解決了,徹底的。

他在心裡回複,人渣父親意圖謀殺證據確鑿進了監獄,母親被外公外婆接回家了,而他從今以後他就是一個人了。

這個結局他預想過隻是再也無法吃到母親做的飯菜有點難過罷了。

閆奕握著澤歡送來的冷水看著對方的背影發呆,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這麼慘的人,總覺得放心不下。

“閆哥!”

閆奕側頭就看到一頭張揚的綠毛迎風飄揚著離他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