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有指定的幾位繡娘,手藝更好呢。”
安靜一瞬,溫眷禾又問:“為何不把繡娘接到府中,這樣送來送去倒了好幾手,萬一給弄壞了怎麼辦?”
“以前是有幾位繡娘的,隻是後來不知為何,夫人把繡娘全都遣散了,再也不用了。自那之後,主子們穿得都是繡坊送來的衣服,”
她說這話時,眼神飄忽,本來在插花,不小心刺破手指,低呼一聲。
溫眷禾故意問道:“怎麼了嗎?”
“沒事,”白心攥了攥拳頭,說,“之前的傷口還有點疼。”
“那就早些休息。”
“……這,不好吧。”
“這有什麼的,”溫眷禾說,“大少爺派你來照顧我,前提是你自己要健健康康的呀。估計也是看你受責罰,給你找個事少的活兒。”
白心說:“大少爺忙碌的很,過幾天還要去沙突,哪裡會在意我們下人呢。”
溫眷禾一聽,細眉輕蹙:“是為了迎接沙突太子的到來嗎?”
“是啊,二少爺也一起呢。看來沙突對我們西陵來說是貴客,兩位少爺親自過去迎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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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多雨,夜晚有風呼嘯,吹得樹葉沙沙作響,偶爾席卷塵埃拍打在窗上。
溫眷禾靜靜躺在床上。
這些日子,她一直惦記著姐姐的那封信。
收到信之後便給她回信,除了羨慕她跟了個好主子,能帶她遊山玩水之外,還訴說了自己的想念。
隻可惜這封信完全沒有回音,也不知有沒有被姐姐看見。
現在已經發現了府中的疑點重重,溫眷禾有了個大膽的想法,如果這個時候能跟隨二少爺一起去沙突打探,說不準能收獲更多信息。
第二日,新的郎中過來了。
為她把脈後又仔細看了看她的眼睛。
而後不解地說:“這幅藥沒什麼問題,聽姑娘說的,傷口也不算特彆嚴重,按說喝了這麼久也該恢複了。”
他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對著溫眷禾固定在某一處,完全沒有反應的瞳仁搖搖頭。
“姑娘可曾有過眼睛突然閃過光的時候?”
溫眷禾回答:“不僅沒有,這幾天睡醒後,還伴隨著刺痛。”
郎中吸了口氣,又歎出:“老夫在江湖行醫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
白心問:“那怎麼辦呢?溫姑娘還有複明的機會嗎?”
郎中仔細瞧了瞧配方,歎道:“這個藥方搭配得非常好,可以說是為了溫姑娘量身定做的。倘若喝了這麼久還沒恢複,怕是顱內有著殘餘血塊尚未消散。”
“血塊?怎麼突然這麼嚴重了,”溫眷禾挺直的肩膀頹了下去:“不過就是被一塊石頭砸中後腦,怎的這麼久也不恢複,難道我真要與黑暗相處一輩子嗎?”
“姑娘莫急,我再為你加大劑量,你試著喝上兩天,若是眼前依然沒有閃白光的時候,那就隻能另尋高醫了。”
兩日過後。
郎中再次前來,得到否定的答案搖搖頭走了。
出門就遇上了霍楚閒與霍楚厭歸家,得知此事後,霍楚閒說:“大哥,你先回去吧。溫姑娘此刻心緒定然不穩,我去看看,寬慰她一下。”
“你急什麼?”霍楚厭沉聲阻攔:“莫要把心思放在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身上。她是因為當日值守不當而受傷,所以才會來到我們家醫治。不管幾時恢複,都會照顧她到康複為止,斷然不會在還未康複之前,將她趕出去。”
霍楚閒不放心地朝南房張望兩下,點點頭:“是。”
“先隨我去書房。”
才走了幾步,一陣陣哭聲闖入耳中。
似是迎接春天的第一場雨,輕細又惹人憐,平白讓霍楚厭駐足。
霍楚閒走出幾步又回頭,也聽見了哭聲。
“溫姑娘還沒有這樣情緒不穩的時候,真是楚楚可憐。大哥,怎麼說也是我差人送回來的,也該了解是怎麼回事。”
說完,就大步走向南房。
霍楚厭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拂袖離開。
白心說:“郎中說了,除了可能殘留的血塊之外,溫姑娘的眼疾也是因為心情原因導致。這病耽誤不得,若是再不康複可能……可能就是一輩子的事了。”
霍楚閒聽後,想了想說:“眼疾這種事不比平日傷風感冒,你又是年輕女子,更耽誤不得。”
說罷又皺眉:“可再過一日,我和大哥就要前往沙突……這可如何是好呢……”
溫眷禾肩膀顫抖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