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錦繡生前的法器有三樣,一為軟劍。
乃師尊所贈,尋常可纏在腰間,出招時劍身可軟可堅,防守兼備。
二是勾玉,也是師尊所贈,據說是遠古神獸的心臟所化,戴在身上就是世間最好的防禦法器,禦敵時可抵擋一次致命傷,相當於他的小金身。
至於第三樣嘛,就是眼前這個玉葫蘆了,他也不記得是誰送給他的了,更不記得自己何時有的。總而言之,記憶中他一直戴在身邊。
這玉葫蘆沒什麼特彆的,尋常李錦繡都是拿來裝酒的,彆看玉葫蘆隻有巴掌大小,卻異常能裝,一次裝個百十來壇美酒根本不在話下。
想不到啊,李錦繡真是想不到,自己死去活來一遭,最先尋來的法器,居然是平時自己拿來裝酒的玉葫蘆!
玄衣少年目眥儘裂,冷冷掃了眼小葫蘆,又掃了回來,咬牙切齒道:“李、錦、繡?!”
李錦繡下意識搖頭否認,可對方不依不饒,一定要他承認不可。
若是換作從前,李錦繡肯定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如今他懂得惜命了。怎麼肯承認?
知對方修為不低,看樣子還不是個正兒八經的正道修士,李錦繡嗅到了他身上濃鬱的血腥氣,還隱隱混雜著屍氣,隻怕是常年與屍體為伍,故氣息汙濁。
雖說玄門弟子,也有一些三流修士,常年搬運屍體,也就是所謂的趕屍匠,難免會因屍氣,而沾染邪祟,多會用一些特彆的法子,淨化靈台祛除汙穢,可此人不僅不祛,反利用屍氣在周身凝結成護盾,隻怕是個歪門邪道。
而自己不管生前還是生後,都絕不可能跟邪魔歪道有什麼瓜葛。
李錦繡火速確定了對方不是好人,趁機自背後抓起一把落葉,迅速往麵前一甩,嘴裡低念著風訣,瞬間化落葉為飛刀,直衝此人而去。
然後抓起流火逃之夭夭。
流火短暫清醒了一下:“我,我這是死了?”
李錦繡懶得解釋,無論流火是否清醒,都挺拖後腿的,索性就將他再度打暈。
可人才一暈,那黑衣人就追了過來,直接擋在二人麵前,衝著李錦繡質問道:“李錦繡,你不認得我了?!”
“我不是李錦繡!”他再次否認,“我也不認識你!”
“不可能!你就是李錦繡!否則,你怎麼解釋這個?”玄衣少年搶走了小玉葫蘆,指著上麵刻的一個紅色“舟”字,語氣更沉,“宿文舟,我的名字!”
“啊?!”李錦繡驚詫至極。
首先,小玉葫蘆上一直都有這個“舟”字,具體誰刻的,他也忘了。
其次,他的記憶裡根本就沒有宿文舟這個名字!
李錦繡不想跟他糾纏,再度捏了個火訣,啪的一聲打了過去。誰曾想對方竟沒有躲,隻是拂了一下衣袖,把火滅了後,就再一次逼近身來,頭頂濃霧和瘴氣散開了些,一張清俊至極的麵容出現在了李錦繡麵前。
俊到李錦繡有一瞬間的愣神,隻覺得似在什麼地方見過。
可能是他從前看過的畫本,上麵貼了幾張美人圖,亦或者是過年時從人間買的神仙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