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雨真不是個有耐心的人,真想脫了鞋子把他嘴堵上。可還是耐著性子,用手帕輕輕抹掉少年冒了一額頭的冷汗。
溫熱的指尖意外觸碰到皮膚時,驚人的滾|燙。
燕雨真不通醫術,隻好起身去尋師尊,又是一番折騰後,李錦繡總算退了高熱,可瞧著俊臉還是紅撲撲的,真的很孩子氣。有點可愛,但更多的是可恨。
江寒溯將潤濕的手帕,鋪平放在少年額間,很自然地伸手接過燕雨真煎來的藥。
“師尊,還是讓弟子來吧!”
像這種伺候人的活兒,燕雨真尋常是不會乾的,更見不得師尊紆尊降貴伺候人,當即就要接手。
江寒溯沒有退開,輕輕將李錦繡托起,把藥碗貼在他唇邊。可李錦繡還跟以前一樣,說什麼也喝不了苦藥。勉強喂進去一點,他就會立馬用舌頭把藥汁推出來,順著雪白的下巴淌,都淋到了江寒溯的手背上,浸透了一小片衣袖。
燕雨真眉宇間的黑氣流竄,真想一巴掌將人摁死,他不明白師尊既然不肯相信此人就是李錦繡,何故還要對他這麼好?
又是費心為他療傷,又是親自喂藥的,就算醫者仁心,可師尊未免也為仁心了!
可是很快,他就改變了方才的想法。
江寒溯神情依舊淡漠,捏著李錦繡的下巴,看似輕輕一捏,實則卡擦一聲,就將他的下巴卸了。待把藥灌進去之後,才隨手推了回去。
整個過程動作輕柔,也飛快。
李錦繡約莫一點痛苦都沒感受到——或者可以說,比起卸下巴的疼,還是苦藥更令他難以忍受。
燕雨真看爽了,但也隻是片刻的,待他看見少年皺成苦瓜的臉,心裡又開始煩躁。
“把兔子還給他。”江寒溯將人放下,隨手捏了個清潔術,衣袖就再度潔淨了。
“師尊?”燕雨真抬眸望去。
江寒溯的語氣不冷不熱:“你最好是沒拿那兔子怎樣。”
燕雨真轉身出了船艙,本來心裡就煩躁,胸口窩著一團無名火。卻聽角落裡傳來壓低的議論聲,走近一瞧,幾名趙家的門生湊在一起,嘴裡聊著什麼有的沒的。
一見燕雨真來了,幾人趕緊斂眸,拱手恭恭敬敬行了一禮,隨後就要退下。
“慢著!”燕雨真出聲阻攔,麵色看起來有點沉,“你們剛才說,認識那個少年?”
“燕,燕公子……”這些趙家門生很為難,一副要說不說的樣子。
“說!他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