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扯嘴角,忽然抬眼掃視了他和他身後的傅規一眼:“如果鄭橘成為你情.人的理由,並不是他貪圖富貴,而是受到雇傭,故意來釣魚執法,為了拿到你的出.軌證據從而讓你身敗名裂呢?“
這話一出,全場皆驚。
還暈著的魯長風也顧不得什麼血不血了,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轉向了汪恩的方向。
汪恩神色難辨,顯然是沒有想到榮華會知道這件事。
但想要撇清自己的嫌疑,最好的方法不是辯解,而是找到一個嫌疑更大的。
於是,就像是怕爆炸性的消息不夠似的,汪恩又丟出了另一個炸彈。
“為什麼不能是傅規呢?”他看著屋內鄭橘的屍體,對著榮華露出一個十分微妙的笑容,“鄭橘說了他是來搜集我的出.軌證據讓我身敗名裂的,那他有沒有說雇傭他的人是誰啊?”
“誰?”榮華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皺著眉看向汪恩的方向。
她微妙地覺得事情似乎不太對,走向了一個她無法控製的方向。
“傅怡啊,”汪恩左退一步,視線在傅規和榮華兩個人身上來回流轉,“我來這裡的第一天就發現了,傅規你和傅怡,長的可真是太像了。”
“但是奇怪的是,傅怡從來沒有跟我提過她有個哥哥,在此之前,我也從來不知道她的錢是從那裡來的。”
汪恩憐憫地眼神移向榮華的方向:“你不會不知道,傅規有個親生妹妹吧?”
榮華的臉上已經滿是複雜。
“哦,看來你確實不知道。”汪恩極儘嘲諷地笑了笑。
“你一直說你是獨生子。”榮華緩緩看向傅規的方向。
“你相信汪恩口不擇言編出來的瞎話嗎?”傅規神色不改。
“她當然信啦,”汪恩挑挑眉,“榮華,傅規騙過你多少遍你自己心裡有數的吧?”
“你不會真覺得那是傅規的表妹表姐什麼的吧?”汪恩臉上的神色帶著一種報複般的快意,“你真的相信他有一個和他長的幾乎一模一樣的表妹,而且能夠刷他的卡,用他的車,擁有一對和他長的十分相像的父母,並且還能全家有著花不完的錢嗎?”
到了這一步,鄭橘的死亡早已經被他們拋之腦後。
榮華死死盯向傅規的方向:“你說,你父母雙亡,是港城那邊一個落魄世家的獨子。”
港城距離榮氏主營的城市太遠,當時的傅規翩翩公子溫潤如玉,即使到後期兩人撕破了臉,傅規也手段了得,她也從來沒有懷疑過他的身份。
“嘖嘖,”汪恩嘖嘖感歎,“傅怡可不在港城啊,她是Z省人啊。”
“傅規,你不會也騙婚吧?”
管紅雁目瞪口呆,感覺自己像是一隻迷失在瓜田裡的猹。
投資者們也很震驚:
【這個“也”就很靈性。】
【傅規騙婚,汪恩你也騙婚是吧?】
【你們這個空間的原住民彆太荒謬……】
【等等等等,我暈了,先從頭開始理,鄭橘是私家偵探?】
【那傅怡又是誰啊?】
【是汪恩那個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妻子或者女朋友吧?】
【我好像聽懂了,汪恩搭上的那個傅怡就是傅規的妹妹,而傅規一開始和榮華結婚的時候就偽造了身份,假裝自己是港城的落魄高富帥獲得了她的信任,在自己家人明麵上斷了關係。但在暗地裡,他們一家人也正是因為他和榮華結婚之後,依靠不正當手段拿到對方的股份才富起來的。汪恩和傅怡在一起之後出.軌,結果被傅怡反將一軍找了私家偵探釣魚執法,試圖拿到他出.軌的證據之後讓他身敗名裂。】
【嘶……好複雜的關係。】
【我懂了,我恨恨憐愛榮華了。】
【好慘一大小姐,因為和傅規結婚惹上這麼大一串極品。】
“鄭偵探,”屏幕內,榮華深呼吸一瞬,看向鄭談的方向,“現在,傅規作證汪恩的不在場證明,還有效嗎?”
鄭談看起來cpu也有點卡:“這……”
隻要鄭橘一死,汪恩出.軌的證據就會被掩埋,同時,雇傭他的人實際上是聲稱自己是港城落魄世家獨子的傅規親妹妹,這件事也會被掩蓋。
這兩個人的嫌疑幾乎是等同的。
彈幕上也看呆了:
【私家偵探偵探到把自己搭進去可還行……】
【這已經不是普通的把自己搭進去了啊,鄭橘直接死了啊?!】
【榮華和傅規還有汪恩這三個人的關係為什麼這麼複雜???】
【鄭橘的身份也不簡單啊,簡直是層層套娃,開始我以為他隻是一個女裝大佬,後來你告訴我女裝大佬是攻,現在又告訴我女裝大佬實際上是故意為了搜集出.軌證據接近汪恩的,接下來再發生什麼我也不會感到意外了。】
【所以這才是榮華後麵能接納他的理由吧,因為他一開始接近汪恩實際上是為了正義?】
【不是,我有點亂,你忽然告訴我一個來釣凱子的女裝大佬實際上其實是個正義男小三……?】
【等等,鄭橘如果是來調查的私家偵探的話,那他一開始對著奧神拋媚眼是想乾啥啊……】
【呃……在調查的同時為自己尋找到下一個金主?】
【私家偵探需要尋找下一個金主嗎?】
屏幕內,所有人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如果說一開始鄭橘就是接到了傅規妹妹傅怡的委托,為了收集證據而來,那他究竟為什麼要對榮華還有白燼述身邊的那個人動心思。
這些人之間彎彎繞繞的關係套多,可能是鄭橘和榮華走得太近的行為,引起了傅規的警惕,從而讓他出手殺了鄭橘。
也可能是傅規和汪恩這兩個人一拍即合,都有著殺了鄭橘的需求,於是互相為對方做了偽證。
但接了委托的鄭橘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雇主的真實身份,到底為什麼會和榮華走那麼近這件事,隨著他的死亡也變成了一個謎。
“鄭橘不會是為了讓自己的人設更真吧?”許子塵沒忍住視線在鄭談身上停留幾分鐘,小聲嘀咕道,“現在的私家偵探這麼拚?看來雇主給的實在太多了。”
再結合之前鄭橘那句“我不是自願做攻的”,許子塵背後一毛,感覺自己好像知道的也太多了。
“錯了,”白燼述搖搖頭,看著房間內已經失去呼吸的鄭橘,他眼中浮現出來了一絲興味,“順序錯了。”
所有人同樣被榮華的話先入為主了,為什麼一定要是成為私家偵探後接到了調查案件。
鄭橘的表現不會騙人,他來這裡的目標之一可以是搜集證據,但是主要目的一定是找到新的金主下家。
這件事情真正的順序應該是,鄭橘在成功勾搭上了汪恩之後,接到了傅規妹妹傅怡的委托,對方要求他和汪恩繼續把這個關係維持下去,收集到足夠的能夠讓他身敗名裂,或者淨身出戶的證據。
鄭橘或是自願或是被迫的接下委托,為了收集到更多的證據,而跟著汪恩來到了這個城堡中,並且打定主意在城堡裡麵找到新的金主下家,好在汪恩淨身出戶之後之前就找好退路。
至於這個退路是榮華還是旁邊的懷嘉木,實際上都不重要,因為鄭橘一開始就知道一旦他們從這個城堡中離開,那麼等待汪恩的就是淨身出戶一朝夢破。
這樣看來,在雪地之中到底發生了什麼才能讓汪恩一進來就口不擇言爆了鄭橘的最大秘密,很有可能就是那時候汪恩發現了榮華的異常,他誤以為是鄭橘失口說出了傅怡的名字,將他至於暴露邊緣……
“所以汪恩和鄭橘吵起來,是因為他發現了鄭橘的真實目的?”管紅雁壓低聲音,在房子裡環顧了一圈。
除去殺掉鄭橘的人一開始就是為了毀滅房間內他和其他客人有關係的身份證據這個猜測之外,如果說這裡是汪恩發現了鄭橘真實目的,之後憤而毀掉了對方搜集的全部證據,大吵了一架之後離開,似乎也說得通。
而且這樣說的話,汪恩的殺人動機也變得十分明晰了。
如果說之前他對於鄭橘的殺意可能隻是來自於如果讓他活著出去,自己的出.軌就會被戳穿這一項的話,那麼他的殺人動機雖然有,但不多。
但現在加上鄭橘一開始的目的就不純,他從始至終就是為了搜集證據毀掉汪恩這條籌碼的話,那汪恩在消除對方的全部證據之後想不通,又殺了個回馬槍回來,在鄭橘以為所有證據都被銷毀不會再有事的時候憤而殺了他,然後下樓製造不在場證明,這就合情合理多了。
隻不過……
鄭橘和他的照片都是拍立得,說明在一開始照片拍下來的時候汪恩就是知情者,那從始至終一直知情的汪恩,是從哪裡看出來這點的?
“一開始。”
“啊?”管紅雁猛地轉頭,“什麼意思?”
“鄭橘的破綻在一開始,”在她視線裡,斯卡奧若有所思地盯著麵前的一片灰燼,“第一天晚上,建築家死的時候,一共發生了兩件事,第一件是秘書小舒聽見樓下有碰撞聲,第二件是李四說建築家回去的很晚。”
“由此推出當天晚上至少有五個人不在房間內,除去外出取材的建築家之外,還有鄭橘汪恩和張三李四,其中推斷鄭橘和汪恩不在,是因為張三和李四在他們房間外麵打架。”
“而鄭橘和汪恩,我們認為是去找建築家要他無意中拍到的照片了。”
但是如果站在鄭橘的角度上,這個照片當然是留在建築家的手中,由他無意識傳出去最好。
“所以要是一開始,鄭橘發現自己被拍,就沒有告訴汪恩呢?”斯卡奧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如果說當天晚上,鄭橘汪恩實際上是去乾彆的事了,所以才不知道建築家到底死在什麼時候,因為他們那天晚上根本就沒有去找建築家。”
那麼當建築家死亡,手機中的照片被發現的時候,看向鏡頭的鄭橘,沒有把自己發現被拍這件事告訴汪恩的事實也就會隨之暴露。
但從建築家死亡到汪恩動手,怎麼說也經過兩三天了吧?
“汪恩那性格,能忍這麼久?”管紅雁質疑道。
“不,汪恩當然沒有發現,是有人告訴他了,”白燼述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勾了勾嘴角,“現在,你還覺得這是一個簡單的大逃殺規則嗎?”
看來在他之外,還有一個人,也隱晦地藏在一群人之中,期望著所有客人們能相互廝殺起來。
白燼述半蹲在室內,眼神一個個掃過這個空間內的原住民們。
這個人,到底……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