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天空陷落(25)(一更+二更+一千五百雷……(2 / 2)

“你們怎麼一起過來了?”尹連桃驚訝道,“席恩澤那邊不用……”

“不用,”鬆寄柔搖搖頭,“今天席恩澤要去見個人,我們都不能跟著他。”

“先上去看看,”她抬頭看了一眼任枝菱所在的單元樓,“任枝菱估計很有可能不在家,我去搞個搜查令之類的東西來,待會好辦事。”

樓道內消防通道的窗子十分窄小,能下腳的位置也不多,不過好在每家每戶外麵都有窗台,這個點大部分住戶也都不是沒起床就是上班上學了,魯長風一路小心翼翼過去,十幾分鐘後,任枝菱家的大門“哢噠”一聲打開了。

“不在家。”魯長風搖了搖頭。

在他身後,任枝菱的貓站在鞋櫃上麵,自上而下地跳下來,堪稱親昵地蹭著每一個人的腿。

“貓糧碗是空的,水碗也是,”白燼述走進去轉了一圈,“按照任枝菱平時的習慣還有樓下綁的的習慣,如果晚上喂食過一次的話,這會就算糧碗空了,水碗也不會空。”

任枝菱昨晚確實沒回來過。

尹連桃手腳勤快地給樓下綁的添了貓糧和水,在橘貓風卷殘雲的進食聲下,探索隊員們聚成一圈,眼中都是如出一轍的若有所思。

“我們昨晚沒和任枝菱一起回家,”寧曉最先開口,“她把身上的監控監聽設備給我們之後,就說她不和我們一起吃飯了,她要先回家。”

“我們看著她心情不太好,又沒有想要和我們說的樣子,就沒有多問,”尹連桃補充,“畢竟她剛才和自己父母吵過架,給她留一點自我調整的空間可能比較好,就讓她一個人先回去了。”

結果沒想到,那就是他們最後一次見到任枝菱了。

現在看來,在他們告彆之後,任枝菱就沒有回家,而是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

“現在怎麼辦?”許子塵攤手,“查監控還是怎麼來?”

雖然知道了任枝菱聯係不到是因為不在家,但是她去了哪裡也是個問題。

往好裡想,說不定就是心情不好去了朋友家,想到這幾天來來回回改職業都沒用的經曆,一時上頭刪了所有人,雖然她看起來也不像是有什麼朋友,但去酒吧喝酒消愁宿醉到現在沒來得及回家也不是沒可能。

但要是往壞裡想,昨天劉一沒出現,任枝菱又一個人回家,要是在路上出個什麼事,那就真的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了。

不過這個選項可能性還是比較小的,劉一又不是什麼大善人,還能讓她在臨死之前清除趕緊瀏覽器搜索記錄和社交軟件好友?

想也不可能。

“查監控的話,”鬆寄柔那邊在手機上操作了一會,“我不對結果報太大希望。”

“這種方法我在之前的探索空間中用過很多次,但十有八.九查不到,”她一邊說一邊打字道,“一是因為在世界觀相似的世界中,監控的分布和普及遠遠沒有你們想象到的高,人又不比車輛,各種沒有監控的小道和死角都有可能去,所以大部分情況都會追著追著追丟。”

“二是因為,”她攤手,“工作量太大了,你們沒有追過監控不知道,這東西就算是那種身經百戰的老練警察,有些時候攤上模糊不清的監控都會追丟,隻靠我們幾個人的話,想要靠著監控找到任枝菱的蹤跡,按照最好的結果也就是她行走所經之處都是監控來說,都可能需要找一整天。”

“那怎麼辦?”符研東皺皺眉,“總不能不找吧?任枝菱那麼重要。”

“報警。”鬆寄柔和白燼述異口同聲。

“通過監控能找到任枝菱的意義不大,讓專業的警察去找,”白燼述轉頭看向鬆寄柔,“你那個搜查令之類的東西能弄到嗎?”

鬆寄柔:“可以,但是你要查誰?”

白燼述偏了偏頭:“任枝菱的父母家。”

“她父母……”許子塵反應了片刻,“你想問任枝菱父母到底昨天和她說了什麼?但我們不是有監控……”

“不是,”白燼述微微搖頭,把手裡的儲存卡順手丟到他手裡,“昨晚的監控,午夜十二點零七分開始看。”

“任枝菱有沒有事情實際上對我們來說並不重要,找不找得到無所謂,因為到了現在,雖然任枝菱很特殊,但和她特殊之處有關的線索,想要繼續調查下去卻和她無關,她就算是死了也不耽誤我們調查,”他眼神中劃過一絲光,“而且任枝菱對我們是不重要,她對劉一們才重要。”

一部分劉一想要她死,一部分劉一想要她活。

真要是任枝菱出事了,現在發現了製造平行世界能夠延後自己世界毀滅的劉一們才會比較急。

而對於他們來說……

“線索在任枝菱母親那裡,趁著這個機會直接去她父母那裡才是重點,”白燼述掃了一眼室內,抬手看了一眼表,“她父母應該還沒上班,現在快點還來得及。”

“路上你們還來得及看看昨晚的視頻。”

白燼述朝著門口走去,身後的探索隊員們對視一眼,紛紛跟了上去。

雖然這話聽著很冷血,但對於現在的他們來說,任枝菱的死活……確實不是那麼重要了。

就算她今天早上如常出現,大家也隻不過是從她這裡試圖套到更多有關於任枝菱母親的內容而已。

任枝菱本身的線索隻在她如何成為平行世界分裂的關鍵,和她的基因到底為什麼會留存到五百年後這一條。

他們又不需要借助任枝菱分裂空間,想要調查的這兩個線索任枝菱也一概不知。

“這個警還報嗎?”尹連桃遲疑片刻,看向鬆寄柔和許子塵。

“報,”鬆寄柔肯定道,“不知道現在劉一們還知不知道任枝菱失蹤了,報個警提醒他們。”

鬨大了之後他們才能看得見。

*

昨天出現在任枝菱父母麵前的人隻有尹連桃一個,借口也變得順理成章。

“我們是警察,”鬆寄柔站在最前麵,向聽到敲門聲開門的任父任母展示了一下手裡的證件,“今天早上接到了尹小姐的報警電話,稱自己的閨蜜任枝菱已經失聯12小時,所以前來調查。”

“失蹤?”任枝菱母親站在門口,身上穿著睡衣,聽見這話,露出了一個有點詫異和慌張的表情,不過這表情就在她臉上出現了一瞬,很快就被她壓了下去。

“尹小姐說任枝菱和她父母之間有很大且不可調和的矛盾,自從昨天自己陪她回家被任枝菱父母趕出去之後就再也沒有任枝菱的人影,電話和社交軟件也聯係不到,所以就報了警,”鬆寄柔公事公辦臉,“所以任枝菱不在這裡對嗎?可以允許我們進去看看嗎?”

“你們懷疑是我和她爸把她關在家裡了?”任枝菱母親語氣柔和,但臉上已經露出一個不可理喻的表情,側身往後退了幾步,“我家就這麼大,還能藏個大活人嗎?”

“能不能藏要看了才知道,”鬆寄柔略一點頭,“那我們就進來了,如果任枝菱是在離開這裡才失蹤的話,我們需要知道昨天你們到底聊了什麼?”

“我們能聊什麼,父母和孩子之間也不過就是聊一些正常話題而已,”任枝菱母親表情微微帶上了些不滿,“我女兒失蹤,你們不去調查彆人,來調查她的父母?”

“按照流程是這樣的,”鬆寄柔身後,白燼述和許子塵快速擠了進去,“畢竟尹小姐說,你們和任枝菱之間存在很大且不可調和的矛盾。”

“我和我女兒之間有矛盾?”她露出一個荒誕的表情,“與其說是我們之間有矛盾,不如說是這個尹什麼在故意破壞我女兒的工作吧?”

不等鬆寄柔繼續往下問,任枝菱母親就皺著眉繼續道:“本來我女兒做研究做的好好的,從小到大也是照著這個方向培養,以後一定能成為相關領域的領頭專家,現在就她幾句話,就忽悠著我女兒辭職要去做什麼亂七八糟的職業,你們居然信她的話?”

“請問你們看完了嗎?”她轉頭朝著已經進入房間內的探索隊員們語氣和緩,“這房間就這麼大,藏不了一個成年人的,我幫你你們更想知道我女兒在哪裡。”

“您稍安勿躁。”白燼述站在臥室門口,抬起手中的小相機,朝著任枝菱母親的方向喀嚓一下。

閃亮的燈光一下子晃到了她的眼睛,逼得她閉上眼睛緩了幾秒鐘。

“照常取證,”白燼述轉過身,神色如常地繼續拍了幾下客廳,“尹小姐那邊也有我們的同事去調查,您不用擔心。”

“據我們調查,您這裡是住了您和任枝菱父親兩個人,”許子塵探了探頭,“怎麼現在隻有您一個人?”

“他上班去了,”任枝菱母親回答道。

“上班?”符研東開口,“那您不用上班?”

哪怕再好的脾氣,也要被他們這種宛如審犯人一樣的盤問語氣弄急了,但任枝菱母親卻居然依舊語氣如常,聲音平緩:“我昨天和我女兒產生了矛盾,心情不好所以請了假。”

三人對視一眼。

昨天那場對話中,說誰心情不好都比說任枝菱母親心情不好來的可信度高。

與其說她是和自己女兒發生矛盾心情不好……不如說她是昨天午夜端著那個不知名液體,卻“看不見了”才心情不好的吧?

在場的六人不動聲色的交換了幾個眼神,鬆寄柔重新開口,這時候的語氣中已經帶上一絲微不可查的狐疑:“原來是這樣,不過自從我們說了您女兒失蹤之後,您一點都不著急啊?”

“我當然著急,我比你們任何一個人都急,但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任枝菱母親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她之前就已經失蹤過很長一段時間了,一個月後我和她爸才聯係到她,知道她居然一個人去了國外上學。這次雖然我們和她發生過爭吵,但你們不去問問她是不是去了朋友家,反而來這裡質問她的父母,是不是也在處理方式上欠妥?”

這情緒果然夠穩定。

不過雖然她語氣聽起來平和,但之前他們說出任枝菱失蹤時,任枝菱母親臉上一閃而過的詫異和慌張卻騙不了人。

這件事情,絕對超出了她的預料。

因為她沒有“看見”。

當初任枝菱一聲不吭出過讀研讀博她不一定不知道,說不定任枝菱那個時候可能做出的所有選擇都在她的預測裡,失蹤一個月對她這種能看到兩個月三個月,乃至於兩年三年後未來的人來說,沒什麼需要擔心的。

但是這次卻不一樣了,這次她“看不見”這些未來了。

“可以四處看看嗎?”在白燼述的示意下,寧曉提高聲音問道。

“請便。”任枝菱母親點點頭。

“不過您說她是去了朋友家?”鬆寄柔繼續開口,拉回她的注意力,“您不知道任枝菱沒有朋友嗎?”

任枝菱母親的臉上閃過一絲迷惑:“她長大了,我和她父親不願意管她太多,有什麼朋友和我們沒有關係。”

這可不是“不願意管她太多”的態度啊……

聽見這話的所有人都在心裡抽了抽嘴角。

【這還管的不多?】

【任枝菱是不是研究所那職都沒辭掉呢,這還管的不多什麼管得多……】

【不過想想,可能她真的覺得自己管的不多。】

【畢竟他們的控製欲似乎真的隻在任枝菱的職業選擇上,你看她也懶得管任枝菱交什麼朋友,穿什麼衣服之類的……】

……

她重視的好像隻有任枝菱會達成的成就,除此之外,她會怎麼樣都和自己沒有關係。

再問下去也沒有什麼新信息了。

白燼述環顧了一圈四周,提步走向那個掛畫,第一次近距離的站在這個掛畫前。

畫麵上沒有什麼文字,大小和上麵的圖案分布倒是和他手裡剛剛兌換出來的那個價值三萬積分的桃花符差不多,隻不過是把上麵的字全部都扣了出去,隻留下了線條的部分。

看來從畫麵上是找不到什麼信息了。

白燼述伸手摸了一下周圍的邊框,這個掛畫應該是牆麵和畫框背麵分彆都打了掛畫釘,然後互相嵌套掛上去。

白燼述給許子塵使了個眼色,許子塵走過來,順手和他一起一人一邊,輕手輕腳地抬起了掛畫的一邊。

掛畫背麵是乾淨的白牆,上麵什麼都沒有。

“你們在乾什麼?”就在兩人把掛畫剛剛放回去時,站在門口的任枝菱母親擰著眉頭看過來。

“觀察一下而已,”白燼述點點頭,“這個掛畫好像和您家裡的氛圍不是很搭。”

一般會選擇這種類型畫作做裝飾的,大多都是一些裝修風格簡約或者現代的房間,像是任枝菱父母家這種看起來年代久了的裝修,掛一個這樣的掛畫顯得多少有些不倫不類。

而且這個畫框肉眼可見的陳舊,這個畫的實際存在時間應該至少已經過去十幾年了。

“這和我女兒的失蹤有關係嗎?”任枝菱母親偏了偏頭,“這個房間就這麼大,也不可能藏下一個成年女性,你們有時間在這裡翻來翻去,不如去彆的地方再做調查。”

“好的,”鬆寄柔收到信號,點了點頭,“如果找到您女兒的具體去向,我們會通知您,要是您有什麼線索也可以聯係我們的同事。”

幾人見好就收,在任枝菱母親的目送下離開單元樓。

從小區裡走出來,鬆寄柔才開口道:“怪事……為什麼碰那個掛畫,她不生氣。”

如果她真的是透過那個掛畫才能“看見”的話,那為什麼在白燼述他們沒有獲得允許擅自觸碰之後不生氣?

除非她看見不是因為那個掛畫,掛畫本身沒有特殊之處,或者她有充足的把握,白燼述他們就算是碰到了也看不見她所能看見的東西。

“符研東你去找了嗎?”鬆寄柔看向符研東。

“找了,但是冰箱裡沒有,”符研東也搖搖頭,“衛生間裡也沒有什麼疑似那個視頻中的不透明液體,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寧曉你呢?”

“臥室也沒什麼。”寧曉搖了搖頭。

任枝菱母親今天的反應,除了看見彆人擅自觸碰掛畫卻不生氣之外,她對於任枝菱的失蹤似乎也沒有很擔憂,而是驚訝和恐慌多於擔心。

“接下來怎麼辦?”一圈問完,鬆寄柔明顯感覺鬆寄柔母親有問題,但是現在,根據正常情況下能夠使用的手段,他們顯然已經不能得到信息了。

“三個線索點……”白燼述垂下眼睛想了一下,“一個掛畫,一個任枝菱母親,一個劉一。”

“要不去把劉一逼出來,任枝菱失蹤了,就從席恩澤那裡下手,看他們能不能坐視席恩澤死亡,一旦席恩澤死亡,就算任枝菱安然無恙,分裂出來的平行世界也是不會發生災難的世界了。”

“要不就從掛畫下手,把那東西偷出來。”

“要不就隻有任枝菱母親了,”白燼述皺起眉頭,“但是現在想要讓任枝菱母親說實話,可能得采用一些比較極端的手段……”

在這三個線索中,其實看起來最有可行性,並且成功率最大的是對席恩澤下手逼出劉一。

反正現在劉一們肯定發現了端倪,隻要逼出劉一,雙方知根知底,不用繞彎子就能直達主題。

其中看起來最莫名其妙,並且不知道做了之後能乾什麼的是偷走掛畫。

畢竟誰也不知道這玩意怎麼使用,昨晚的任枝菱母親也神神叨叨的,偷出來能乾嘛?

周圍的探索隊員們臉上似有意動,看起來在這樣的情況下,大家都更加傾向直接綁架席恩澤這一條解。

“你意思是選哪個?”許子塵的視線看向提出這三條選項的葉甸本人。

白燼述沉思半晌:“掛畫。”

在所有探索隊員詫異的視線下,他捏捏鼻梁:“先試試掛畫。”

他不信懷嘉木留下這個線索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殺死席恩澤固然能逼出劉一,但如果在時間線中穿梭的劉一,也從來沒有看清過世界的全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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