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雕工是前朝金氏玉匠手筆,今已失傳,根本無法仿造。”沈潛道,“我手中還有幾位證人的狀詞,可與此相證。”
由於身世原因,秦月明與秦篤這位父親關係算不上親密,甚至稱得上疏遠,但她對秦篤的品行還是信任的。
然而眼下人證物證俱全,她心中也不由得生出動搖。
若她父親真是沈家滅門的元凶,那她與沈潛……
“你待如何?”秦月明垂眸,心灰意懶道,“在我爹親口承認此事前,我仍存疑慮。還有,當初我一心助曹神捕破案,從未有任何毀滅證據之舉,縱然你因我爹而仇恨於我,也不要妄加罪名。”
“一切都隻是你的一麵之詞,我隻相信自己查到的證據。”
“是嗎?”秦月明懶得再辨,披衣下床,將玉佩遞還給沈潛,隨後一邊整理儀容一邊緩緩向門口走去。
沈潛感受著玉佩上的餘溫,攥緊拳頭問道:“你去哪?”
“回家。”秦月明答道,路過博物架時突然頓住腳步,看向上方一座小玉雕,玉人持長槍,身騎白玉馬。
這是她贈予沈潛的及冠之禮,由她親手雕刻而成,暗合沈潛“銀鞍白馬”的外號,她記得沈潛收到禮物時燦爛明媚的開懷大笑,也還記得沈潛“死”後再看到這玉雕時的悵恨。
秦月明突然感到無比的釋然,無論如何,“死去”的人現在活生生站在她眼前,本就是上天的恩賜,就算現在要麵臨新的問題,也比一切都無可挽回要好得多。
事實上,她親眼見證過秦篤的悲痛,很難相信他是幕後凶手,但沈潛已經拿出證據,她也需要找到拿出證據,來證實自己的推論。
“沈潛。”秦月明喊道。
沈潛抬眼看過來。
“我會找到證據,證明我和我爹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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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馬寨議事廳。
秦月明跟著沈潛一進門,便見除荀風、元香枝外的五位堂主都到齊了,還多出一位亭主。
白馬寨除白馬山主寨外,還在其他地方設有分寨,稱為“白馬亭”,這位多出的人名為劉錦,劍南道白馬亭的亭主,年過半百,原是寨中老人,看著沈、秦二人長大,也正是他發現沈潛,將其帶回來的。
荀風、元香枝兩位堂主是秦月明從外麵撿回來的,直屬於秦月明,分掌情報和門中弟子事務,其他五位堂主俱是寨中之人,對秦月明和從前的沈潛都算熟悉。
幾人見過沈潛,確認了他的身份,驚訝震動之後,心頭也各自打起了算盤。
秦月明進門之前,眾人已經過幾輪唇槍舌戰,成果便是上方主位的交椅變作了兩把。
她看向走在前頭的沈潛,見他毫不猶豫地坐到了右邊椅子上,不由挑眉,慢條斯理坐到另一邊。
下方幾人分彆交換眼神,表現不一。
金鞍堂堂主衛明和明珠堂堂主周方晴麵帶笑意,切玉堂堂主周堅與蓬蒿堂堂主安燭則皺著眉,百戰堂堂主黃遠山滿臉不耐,似乎很是嫌棄廳中的氛圍。
劉錦倒是一直老神在在,隻是望向沈潛是眼神中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