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錦捧著信紙,垂首臉色蒼白地出了房間。
待他走遠,一人自沈潛身後的書架轉出,身材中等,五官周正,若秦月明在此,定能認出此人便是當初為陸參驗屍的州衙仵作。
“如此吃裡扒外,不忠不義之輩,大人何必留他性命?”仵作低聲道。
沈潛繼續翻賬本,不發一語。
仵作背後一冷,趕緊請罪:“屬下多言,請大人責罰。”
“知道就好。”沈潛麵無表情道,“讓你們辦的事情如何了?”
“屬下已將大人回白馬寨的消息傳了出去,並著人守在各處關隘,隻等秦篤露麵。”仵作神色恭順。
沈潛微微頷首,轉了話題:“你在渝州多年,覺得秦月明……罷了,退下罷。”
他話說半截,便戛然而止,仵作隻得滿頭霧水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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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馬寨為歸來的前少寨主設洗塵宴的消息一經傳出,物議沸騰。
陳書燈三人去彆院拜候時,不可避免地說起了這件事。
“咱們跟秦前輩都這麼熟了,應該能收到請帖吧?”師山暢想道,“這也算是一段江湖佳話,秦前輩獨自支撐白馬寨這麼多年,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以後不必如此辛苦了。”
“你在說什麼蠢話?”陳書燈嫌棄地看了他一眼,轉身走前方去了。
“她什麼意思啊?”師山莫名其妙。
王更明拍了拍他的肩,上前與陳書燈並肩,低聲道:“秦前輩與沈前輩之間是否有些……”
兩人聲音低到近乎耳語,師山獨自在後麵生了會子悶氣,心裡好奇得很,又悄悄湊上去,就聽見陳書燈說:“……沈前輩終究是白馬寨的正統繼承人。”
“秦前輩又該何去何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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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月明也在思考這個問題,寫完洗塵宴的請帖吩咐弟子送出後,她便拿出秦篤之前寄來的信件,一一細看。
沈家出事後,秦篤曾在沈有思夫婦墳前結廬守喪,順便輔佐秦月明管理白馬寨,如是過了兩年,他突然不辭而彆,此後數年隻寄來寥寥幾封報平安的書信。
及至五年前,就連平安信都沒了。
秦月明本想親自去尋上一尋,無奈白馬寨事務繁雜,無暇分身,隻得囑咐行走江湖的弟子們幫忙留意。
可惜五年過去,還是沒有絲毫消息。
要說擔心,還是有一些的,不過秦篤武功已臻化境,江湖上罕有敵手,隻要不鐵了心去闖什麼龍潭虎穴,無人奈何得了他,因此秦月明才能穩坐渝州。
如今再要尋找秦篤的行蹤線索,卻又不知從何尋起。
秦月明拿起秦篤的最後一封信,信上的內容稀鬆平常,和其他信件一般無二,都是叮囑她好生經營白馬寨,守好沈家基業,再無其他。
她正撚著信紙思緒萬千,突聞外邊傳來一陣腳步聲。
薑良橫衝直撞地飛奔進來:“寨主,外麵好多人都說你要讓那個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