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習。”趙青山揉了揉額角,臉色難看,果斷地下了逐客令,“既然學得差不多了,便回中原去。”
他的嫌棄表露得過於明顯,陳書燈三人麵麵相覷後,都有些垂眉耷眼。
“你們此去可是有重任在身。”秦月明神色柔和,將今日與飛耳閣的交鋒娓娓道來,道,“飛耳閣明知無憂門蹤跡卻存心隱瞞,其中必有蹊蹺,為防走漏風聲,隻能由你們將消息帶回去。”
陳書燈柳眉一豎,麵現怒色:“婁山擂結束後,我曾去渝州城的飛耳閣詢問,他們說未曾探到無憂門行蹤,結果竟是如此,我懷疑正是他們泄露了我們暗查無憂門的消息。”
“極有可能。”秦月明囑咐道,“所以你們此行或許會遇到阻撓,切記準備妥當再出發。”
幾人又商討了一番細節,直到金烏西墜才散,陳書燈離開時放緩了腳步,見王、師兩人出了院門,看著趙青山期期艾艾:“義父,更明之前險些走火入魔,你能給他看看麼?”
趙青山不耐揮手:“我看他好得很,你彆瞎操心。”
陳書燈隻好依依不舍地離開,院中隻剩秦月明與趙青山。
秦月明抬眼,正對上趙青山幽幽的視線,莫名覺得不自在,摩挲著刀鞘,道:“那寶刀在大巴山深處,如今飛耳閣不知在其中作什麼亂,以防夜長夢多,我們明日便出發去取刀。”
她從前因被人追殺闖入大巴山,發現了一個狹窄天坑,坑底鋪墊著厚厚一層破兵爛鐵,壁上卻被鑿出七個方格,各放著斧、劍、鐧、拐、錘、棍、刀七種武器,俱是神兵。
秦月明之前給趙青山寫信時其實並未想好如何報答其恩情,本欲許下一個要求,卻突然想起這事。
那天坑中的刀正是橫刀,重樸鋒銳,正適合趙青山,她便在信中提起此節。
趙青山日夜兼程而來,似是對此刀分外看重,眼下卻好像不甚著急,深深打量了秦月明一番,道:“深山艱險,憑你這副五勞七傷的樣子,如何帶路?還是先把傷養好罷。”
秦月明粲然一笑:“多謝大俠關懷,最多明日,秦某的傷便儘可好了。”
她之前的內傷是因心緒不平走火入魔而起,卸任寨主、離了渝州城心境便開闊了些,如今假“秦篤”的出現更讓她覺得沈家滅門案中貓膩眾多,沈潛所得極有可能並非真相,她心頭雖仍壓著些許陰霾,卻不似之前心神震動,內傷也見好了。
次日,打坐調息了一|夜,終於沉屙儘去的秦月明打開房門,嗅著撲麵而來的涼氣,眉宇舒展。
“秦姑娘。”
一清秀婢女翩躚而來,呈上早食,待秦月明吃完稍歇,婢女又不知從何處端來一碗黑沉沉的藥汁:“姑娘內傷初愈,大人特開了一副藥方,用於給姑娘固本培元,滋補身體。”
秦月明神情一僵,雙手仿佛托著什麼重物般,緩慢抬起,捧起藥碗,在婢女關切的目光中一咬牙,一飲而儘,隨後努力舒展五官,看著婢女離開,終於撐不住苦起了臉。
秦月明客房對麵的一棵高樹上,一人將這一幕映入眼中,嘴角微勾,瀉出一抹笑意。
有人?房中的秦月明察覺異樣,抬眼看來,卻隻見枝葉無風而動,仿佛方才的視線隻是她的錯覺。
方才的婢女去而複返,稟報道:“姑娘,陳姑娘與兩位公子將要啟程。”
秦月明聽著莊門處傳來的馬嘶之聲,起身拿了長刀,道:“他們現在何處?”
陳書燈三人正在莊門處,俱是神采飛揚,一副氣勢高昂,隨時上戰場的樣子。
趙青山提了一把新刀立在一旁,神色淡漠,似乎絲毫不擔心自家義女的安危。
秦月明心頭也並未有多少擔憂,不提陳書燈的身份,隻王更明與師山兩人既然能在婁山擂中闖到最後,實力絕不可能弱,江湖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