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中命案再起,這次死的是相思明月樓的一位樓主,仍是喪命於斬鯨劍下。
另一邊,秦月明也在暗中追查,同樣勞而無功。
她心中煩悶,白日扮演小丫鬟也怠惰起來,仗著身負武功早早做完活計,便尋了處偏僻的假山躲起來梳理思緒。
前些天,她依恃輕功鬼魅,已將龍駒寨裡裡外外翻了個遍,仍未找到絲毫線索,難道這假秦篤是從地裡冒出來的不成?
“……連自家親娘都不記得,跟變了個人似的。”
“難道是鬼附身?”
假山下傳來兩個小丫鬟的竊竊私語,秦月明本不欲關注,耳中卻捕捉到了兩句奇怪的話,頓時心頭一動,細細聽了下去,眼睛愈來愈亮。
原來是一個新來的小丫鬟有同村表哥早她一年來龍駒寨,在前院當馬夫,但她去找這位表哥時,發現他好像不認識自己了,然而前月這位表哥回家探親時人還是好好的。
秦月明雖是以小丫鬟身份混進龍駒寨,因寨中采買時會檢測內力,便並未將目光放在這些不會武功的下人身上。
龍駒寨檢測內力,是把脈結合醫毒的手法,除她這般內力特殊者,其他人難以渾水摸魚。
然而,若是直接取代已入寨的下人呢?
想到這個可能,秦月明輕躍而起,飛身向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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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駒寨雖名為寨,實則是一座城中之城,亭台樓閣,畫棟雕梁,氣勢恢宏。
寨分前後兩院,前院為處理寨務,以及寨中弟子練武生活的地方,後院為武皓及其家眷起居之處,外人不可擅入。
馬夫的工作是飼喂馬匹,住所臨近馬廄,不過此時正值白日,馬夫們都在外忙碌,幾座馬夫住所都空無一人。
秦月明站在附近小樓陰影中,抬手放出蛺蝶蠱王,隨後從懷中掏出一支青銅簪子,遞到蠱蝶麵前。
這是秦篤送給她的及笄禮之一,據說與斬鯨劍來自同一座戰國大墓。
色彩豔麗的蛺蝶繞簪子飛了兩圈,翩然振翅,飛向不遠處的一座馬棚。
秦月明輕盈跟上,見蛺蝶在其中一個木製馬槽上方停下,翩翩飛舞,棚中馬兒打著響鼻,踢踏後退,不敢靠近。
她眉心微蹙,打量片刻,小心翼翼地拆下馬槽一側的擋板,便見一柄長劍擠在縫隙中,劍身上的銅綠仿佛一片片斑駁的毒瘡,將整柄青銅劍腐蝕得不見半分名劍風采。
秦月明神色一緊,正想將劍取出,剛觸及劍身,又猶豫著收回了手——
凶手尚未落網,此時取劍容易打草驚蛇,就算她在這裡守株待兔等來了凶手,將其解決,但真正的秦篤仍背負惡名。
她深吸一口氣,將擋板裝回原處,想了想,又操縱蛺蝶飛到馬兒身旁,馬兒如受到猛獸威脅一般,慌亂四跳,嘶鳴不止。
此處響動很快引來旁人注意,秦月明藏身暗處,看著兩位馬夫安撫馬匹,另有幾位馬夫不遠不近地圍觀。
她注意到,其中一名馬夫雖如其他人般做出擔憂中帶著些幸災樂禍的神色,視線卻總是若有似無地掃向馬槽,實在可疑,她記下這位馬夫的形貌,飛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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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兩日,苗藝的弟弟趕來帶走他的屍體回鄉安葬,武皓派出自己的小兒子前去護送,回到房間便摔了茶盞:“該死的秦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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