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達成,清武卸下強撐的精神,如之前的趙困雪般現出倦色,為免失態,便出言告辭,走之前還好說歹說將裴雲光勸著一起離開了。
秦月明對海魔臨走前丟過來的眼刀視若無睹,猛地想到一件事:“莊外不是有機關麼,他們怎麼進來的?”
趙青山低頭摩挲刀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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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翻雪門東山莊院。
秦月明手指撥出最後一個音調,看向香陣之中。
趙困雪不疾不徐地取下清武身上的銀針,問道:“大師感覺如何?”
清武緩緩睜眼,隻覺心頭前所未有的放鬆,腦海也是三十多年未曾有過的清明。
“沉屙儘去,神清目明……”他收攏心神,將自身感受細細說來。
成功治愈清武,趙困雪本該高興,秦月明卻見他一邊給清武把脈,一邊眉頭愈皺愈緊。
清武也看見了他的表現,茫然道:“趙神醫,貧僧的病症,有哪裡不對?”
“對得不得了。”趙困雪幽幽看了清武的光頭一眼,“可就是太對了。”
秦月明抱琴側耳,稍聽片刻,便知趙困雪的愁從何來。
清武的頭痛之症全因禍心術殘餘內力而起,心魔不過是此症的附帶品,如今禍心術的殘留被秦月明的《山鬼歌》完全祛除,病症痊愈,心魔自然不藥而愈。
這也導致他的治療過程完全沒有參考價值,其他人的瘋癲之症都是因榴宮的經曆而起,縱然消除了禍心術的影響也無濟於事,還需更進一步的治療。
“那該如何是好?”清武略顯無措。
“我再想想,我再想想。”趙困雪招呼張杏兒收拾香陣,自己則蹲到一旁,苦思冥想。
秦月明拂了拂耳後的蠱蝶,悄悄揭開麵巾一角,嗅著空氣中逐漸散去的香味,半晌一切如常,她有些納悶。
“秦施主。”清武不知何時走到了她麵前,向來悲天憫人的臉上是明晃晃的懷疑,“貧僧忽憶起了些舊人舊事——敢問秦施主與那美人蛇陳花饒是何關係?”
“清武大師何出此言?”秦月明臉色劇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隻灰色信鴿振翅而來,秦月明取出一張紙條,隻見上方是沈潛男熟悉的筆跡,龍飛鳳舞的寫著四個大字:秦篤已死。
她心頭一空,仿佛突然間不識字了一般,將紙條看了又看,神情一片茫然。
“貧僧還憶起,曾在榴宮中見過秦篤施主的身影。”前方的無塵禪師已不聲不響拿出了禪杖,咄咄逼人,“不知秦施主要作何狡辯?”
秦月明搖著頭後退,轉身欲逃,忽見眼前紛揚下片片流光溢彩的鱗粉,與此同時,經脈中的內力隱被牽動。
她那被香氣蒙昧的神誌也逐漸被牽動,如溺水之人抓到浮木一般,掙紮著浮出水麵,漸漸清明。
“秦前輩?”
趙困雪在沉思,清武因男女之彆不好往秦月明這邊看,還是張杏兒發現不對勁,試探著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