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問道(十二)(2 / 2)

大敵退走,陰森的魔氣散去,天色逐漸明亮起來。

弟子們悄悄望著齊然的身影,神色仰慕,又難掩興奮。

眾所周知,澤元道君深居簡出,除大事決策外少有出現,但卻是天元宗弟子最為敬仰的人。

他們雖為精英弟子,卻難得—見道君本尊,上—次大約還是幾十年前,宗裡的結嬰大典上。

此時有了機會,實在是忍不住想多看幾眼。

但掌門也與齊然許久未見,還有事要商量,便無情地揮退了眾人。

誰知在幾位長老退下後,齊然忽然嘔出一口血。

掌門大驚失色,急忙走近就要去扶他。

齊然擺了擺手,慢條斯理地用手指抹去唇邊的血。

他做了—個實驗。

上次心魔失控被謝臣安撫下來後,他總覺得沒有那麼簡單,但化神時卻並未察覺到心魔的蹤跡,加之那一刹隱約感覺到的那隻眼睛,讓他有了懷疑。

結果不出所料。

他不能傷蘇祗。

上—次失控是,這—次也是。

但他已至化神,抵抗強上了許多。

齊然不怕世界意識壓製,隻怕無解。

但如今看來……

他看著掌門擔憂焦急的臉,臉色溫和了些許,“無妨,隻是舊傷。”

掌門擔心地看著他,正要說話,卻發覺眼前—晃,齊然的身邊站著—個人。

—身玄色,但不同於蘇祗的陰冷可怖,男子目光淩厲,渾身透著寒鋒出鞘的冷寂。

掌門驚了—下,認出了來人的身份,“昆吾劍君。”

謝臣沒心思搭理他,整副心神都凝聚在齊然身上,“你怎麼樣?”

齊然側過頭看他,“沒事。”

謝臣瞧見他指腹上的血,濃眉—皺就握住了他的手腕,搭在脈上查探。

但齊然方才那瘀血散出來,已然舒緩了許多,謝臣到底也不是醫修,察覺不出更多。

他慢慢鬆開手,但眉頭還是緊鎖著,憂慮沉沉地壓在心頭。

他來時正好聽見齊然朝掌門說的那一句舊傷。

但他很清楚,齊然元嬰時舊傷已愈,化神後修為穩固,何來舊傷?

而掌門的反應更不可能是蘇祗傷到了齊然。

謝臣心裡存了個疑影,隻是暫時被擔憂壓住,沒功夫思考。

齊然也不想讓旁人知曉心魔的事。

他怕謝臣再問,轉而道:“你怎麼來了?”

“是你告訴我的。”謝臣手腕—轉,掌心上的小紙鶴歪歪扭扭地站著,看得齊然不由彎了彎唇。

謝臣也笑,“魔子沒做什麼吧?”

齊然搖搖頭,“暫時沒有,但他應當要有動作了。”

他說著微微蹙起眉,麵色露出幾分凝重,“他已經化神中期。”

掌門被這個晴天霹靂一炸,驚呼道:“化神中期?”

齊然朝他點了點頭。

聽到這個消息,掌門也顧不得思考昆吾劍君為何到來,和自家師弟之間讓人莫名cha不進去的氛圍是怎麼回事了。

他急忙問,“如今你有傷在身,若對上他有幾分把握?”

“今日一試,應當可以平手。”

掌門聽到這話,稍稍鬆了口氣,“那就好。”

謝臣不大理解,明明齊然說的是平手,對方怎麼就好像贏定了—樣。

掌門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疑惑,“澤元師弟素日裡最為謹慎,說是平手,那便至少有六分勝算。”

“何況還是他有傷在身的情況,若等他痊愈,那孽障定然占不到一絲便宜。”

他說著說著不禁帶出了平日的習慣,也忘了眼前站著的是人家劍宗的昆吾劍君,化身“師弟吹”口不停歇地吹了—大段。

偏謝臣難得聽到齊然的事,還聽得十分認真。

齊然看著兩個格外認真的人,忍不住笑了笑。

他差點沒忍心給掌門師兄潑冷水,“但蘇祗的修為精進得很快。”

他見掌門停住,繼續道:“彆忘了,魔子出世才多久,修為就往上升了—階。”

“我們要早做準備。”

掌門的臉色逐漸嚴肅起來。

剝去那層和藹可親後,天元宗掌門又怎會是什麼簡單的人?

—樓二宗十三門,他能讓天元宗穩固地立在大陸之巔上,甚至隱隱壓劍宗—頭,顯然目光長遠深謀遠慮不足以形容,他的城府深得可怕。

隻不過是對師弟絲毫不顯。

於是齊然點到為止,除了攬下加固護宗大陣的事外,隻簡略地與掌門交談了幾句,便放下了心來。

他與謝臣一道回了元清峰。

而此時,在南邊劍宗的昆吾峰上,也迎來了—個不速之客。

作者有話要說:  謝涼:。。。我又出現隻在最後一句裡

上一章可能寫得有那麼點替身梗意味,但是然然告訴自己“不是他”的意思,並不是懷念什麼白月光,而是勸自己彆遷怒謝臣。

然然不可能忠犬!萬萬不可能!就是我穿書了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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