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蘭奴跟在後麵出來,看著他問:“有什麼事嗎?”
那小廝立馬收起嬉皮笑臉的性子,一本正經道:“大娘子,有一位公子指名找您,已經在前院候著了。”
沈蘭奴有些意外,竟然會有人到府上來找她。她並沒有會來尋她的朋友,若是祖母派人來看她,倒還說得過去。可……公子?莫非是霍……二公子?彆吧!
來到前院的會客廳,隻見一男子站在炭爐旁,正彎著腰把雙手靠近炭火前汲取溫暖。沈蘭奴仔細瞧了他兩眼,臉是陌生的,隻是這臃腫的身形……可就印象深刻了!
“就是這位公子找我?”
“是的,大娘子。他說要把一幅畫給您。”小廝把人都領到跟前,就退下去忙了。
“?”
沈蘭奴滿臉疑惑,忍不住盯著男子打量,那邊丁香想要上前提醒,被她按下了。
正在烤火的公子正是前幾日到府上為她作畫的畫師——宋恒。
這邊宋恒聽到門口的動靜,連忙擺正雙手迎出去,行禮問好。依舊是謙遜有禮的姿態:“宋恒見過沈大娘子。”
沈蘭奴點點頭回應,開口直接問:“宋公子,聽說你要給我一幅畫?莫非……是前幾日畫的那幅?”
“大娘子猜對了,正是那幅畫兒!”宋恒也不客套,蕩起開懷笑意,“大娘子不如裡頭說話?這幾日都在下雪,外邊怪冷的。”
沈蘭奴又特意瞄了瞄他今日的衣裳,穿得似乎比上回還厚實:“……行。”
坐下來後,沈蘭奴問出心中疑惑:“為何要把畫兒給我?”
宋恒解釋其來龍去脈:“正如大娘子所想,這幅畫本來是要交給霍府二公子的。想必你也收到消息,他已經見過你的畫像了,而且雇主甚是滿意!”
沈蘭奴點頭:“正是如此,我知道。”
“隻是吧,他看過畫像之後,卻並不留下它。所以這畫便又回到我手中了。”宋恒突然話鋒一轉,“當然!這工錢二公子還是照付了的!”
“額……”
宋恒繼續道:“我在臨安城混跡多年,有個不成文的規矩:一般呢,我不會去留下誰的畫像;若是被畫的人喜歡,我便直接或賣或送與她們;若是被畫的人不喜歡,不想收下,我才會斟酌著自己收著。恰好上回我見大娘子很是喜歡,我想,你會樂意收下它的!所以就跑這麼一趟了。”
說著就把早已經放在桌上的畫卷推了過來。
沈蘭奴盯著他,隻覺這宋公子果真是古怪的很。
“那就……多謝宋公子了。”沈蘭奴確實是喜歡這幅畫,拿過畫卷,卻發現在它旁邊還放著另一卷更小的畫卷。她指了指那卷問他,“這個是……贈品嗎?”
“嗯?”宋恒怔了一下。
“你這麼說也沒錯。這幅是以另一種風格畫的,你看看是否喜歡?期望能得到姑娘誇讚!”
“……”
對自己的技術倒真是自信得很,俗稱厚臉皮。
沈蘭奴率先展開先前畫的那幅。相比上回所感,還不曾有多大差彆。隻見畫像被描繪完整後,線條流暢細膩,畫中的自己更顯清冷明智,讓她覺得都不像自己了。
畢竟她的生活看起來並不怎麼明智。
她又拿起那幅小畫卷展開,這幅畫的線條更加簡潔明了,寥寥幾筆勾繪出絕美容顏,卻透出點點兒哀傷的意味。沈蘭奴仔細瞧著,心裡一下子仿佛被它拽住了,有些憋悶。
無疑畫中人的臉與她極其相像,可她以為,這畫中人,並不是她。
“幾筆勾勒似雲錦,點墨繪出心中情,宋公子妙手丹青。”沈蘭奴隨意讚美幾句,就把畫卷好放下,推回給宋恒,“隻是這畫中人,不像我。所以這畫兒還是公子你自己留著吧。那幅我就收下了。”
宋恒並沒有多訝異,隻是問:“不像嗎?哪兒不像?臉不像嗎?我覺得還挺像的啊!”
沈蘭奴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