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他把浴巾隨手丟到一旁的戶外躺椅上，朝著泳池抬了抬下巴：“開始吧。”
梁悅宜轉向麵前這方泳池，水麵清澈見底，在陽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
她忍不住開始打起了退堂鼓：“閱川哥哥，你真的要教我遊泳啊？”
“我小的時候被爺爺送到市裡的體校學過幾年的遊泳，曾被教練誇過是個好苗子，不過後來是因為我媽舍不得我這麼苦，把我接回了家。”江閱川回頭看她，以為她是質疑他的能力，他保證道，“這些年我有定期遊泳的習慣，所以這點你可以放心，水平教你綽綽有餘。”
她在意的是這個嗎？
梁悅宜的臉上保持著禮貌的笑容，暗自腹誹自己隨口說話。
當時她不過是看見個夏天溺水新聞隨口那麼一說，要不是江閱川主動提起，她都快忘了這一茬。
江閱川躍進泳池，激起一層輕微的水花。
他像一條動作靈敏的鯨魚，擺動著身體在水裡肆意徜徉，從泳池這端快速遊到另一端，轉身的同時用力蹬離池壁，他遊了回來。
江閱川破水而出，雙臂撐在池台，仰頭笑看著梁悅宜，仿佛是在說“看到了吧”。
梁悅宜猶猶豫豫，目光落在他濕漉漉的肩膀上。
大概是常年健身的原因，他的上半身線條流暢，肌肉緊實，沒有一絲贅肉。
“好吧。”她磨磨蹭蹭地挪到泳池邊看了眼，戴上泳帽，小心翼翼地下了水。
水溫適中，不冷也不熱，她緊緊地拽著池邊，弱弱地說：“閱川哥哥，我是不是缺了一個遊泳圈？”
江閱川撐在一旁看她，一把否決了她的提議：“你不需要。”
話一出口，他感覺語氣有些冷硬，梁悅宜反而越發緊張，小臉垮著，一副舍身取義的赴死表情。
江閱川不由得勾起唇角無奈地笑著，隨即放柔嗓音安慰道：“有我看著，彆怕。”
梁悅宜深呼吸一口氣，提起嘴唇對他露出一個極為勉強的笑容，“那我現在應該怎麼做？我感覺我站不太穩。”
“我們先熟悉水性，學習呼吸。”江閱川扶著她緊繃的身體，“放鬆，有我在，你怕什麼？”
梁悅宜強忍著對水的害怕，逼迫自己慢慢放鬆，聽著耳邊江閱川細致的講解。
他讓她先用嘴巴呼一口氣，然後把頭埋入水中憋氣。
梁悅宜聽話照做，然而真正到了實踐的時候，什麼話都忘在了腦後。
她連續在水中被嗆了好幾口水，難受得好像整個大腦都進了水一樣。
最後一次被江閱川從水裡撈出，梁悅宜搖著頭直說：“我不想學了，我不學了。”
她雙手雙腳並用，從泳池裡爬了出來，她自我安慰：“當個旱鴨子也沒什麼不好的。”
“悅宜，在我的印象裡，你不是一個容易放棄的人。”
明明他在水裡，而她在岸上，一個仰頭，一個俯視，梁悅宜猶豫踟躕，一聲不吭。
江閱川緩緩向她伸出右手，目光專注，微笑望著她。
梁悅宜明知道他是激她的，她還是落入套中。
這一學，一直學到傍晚，梁悅宜終於學會在水裡憋氣和呼氣。
走出泳池的時候，她的骨頭像散了架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