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幾乎快要跳到了嗓子眼,夏日獨有的熱意蒸騰,封閉狹小的空間裡,她隻覺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那馬蹄聲逼近,窗框被人輕敲了兩下次,“阿禾妹妹,是我。”
嶽琮?
姬禾怔然一瞬,這才遲疑掀起簾子朝外看去。
果不其然,此刻嶽琮正騎在高大的馬匹上,他一手握住韁繩控製著馬兒,一手扶著馬車的窗框。
強有力的手臂被衣衫緊緊包裹,在陽光的映照下勾勒出堅實流暢的肌肉線條。
“表兄怎麼來了?”姬禾驚訝地蹙起眉頭,“難不成是王妃那邊……”
嶽琮慌忙搖頭,“沒有!姑母一上午都被瑣事纏得心煩,剛剛用過午飯又喝了碗安神的湯,此刻正在午睡,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
他說著鬢角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我見你許久不回,怕出了什麼岔子,幸好你沒事!”
“……”
所以頂著這樣大的太陽匆匆趕過來接她麼?
麵對他的時候,姬禾發現自己總會有些無所適從,此刻更是心裡五味雜陳的不知該說些什麼。
晌午的太陽實在過分明媚了些,嶽琮捏著袖子準備擦自己那滿頭大汗,卻見那小小窗口伸出一隻柔軟白皙的小手。
姬禾捏著帕子遞過去,目光卻尷尬地盯著車簾,不去看他。
嶽琮一怔,嘿嘿笑著擺手,“多謝妹妹。不過還是不必了,弄汙妹妹的帕子便不好了。”
他既這麼說,姬禾便也沒再強求,直接收回了手。
“勞煩表兄為我遮掩,還跑這一趟,這份恩情姬禾銘記於心,日後定將報答。”
“害,你說這些可折煞我了!”
嶽琮下意識地想要湊過去,可又怕自己身上的汗味兒唐突了妹妹那如謫仙般的人兒,慌忙牽著馬頭往遠挪了些。
“你自小身子便不好,我一直想為你做些什麼。幾年前我還帶你去放了河燈祈福,不知妹妹還記不記得?”
他話說到這兒停頓了下,卻沒看到姬禾霎時間蒼白的臉色。
她抓緊了手裡的帕子,指甲深深陷進其中。
脊背傳來陣陣寒意,仿佛又有冰冷刺骨的湖水將她包裹起來!
“彆……彆說了。”
嶽琮卻正陷入回憶之中,並沒聽得她顫抖的聲音,兀自接著道:“當初姑母說京中的元宵燈會是為了大家祈福,隻要將花燈放進水中飄遠,病痛也會跟著飄走,且越遠越好……
“可惜那日我隻記得你放了花燈在湖裡,後來不知怎麼睡著了,醒來卻已經在回寒州的馬車上,一路上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姬禾身形一頓,僵硬地轉過頭去看他,“你說……什麼?”
她總算看清了嶽琮的表情,他有些呆怔地望過來,那雙眼睛真誠得看不出半分遮掩。
若非是如實相告,那這演技恐怕都已毫不遜色於姬戍了。
嶽琮看她這震驚的模樣,一時也不知自己該怎麼回答她,隻試探地接著道:“我後來聽說你失足落水了,又病了好一陣。如今想起來我還是很愧疚!若當初我沒莫名其妙睡過去,是不是就能護好你,不讓你經曆這般嚇人的事了……
“所以妹妹你不必與我客氣,就當我是在彌補那時犯下的錯誤就好!”
姬禾幾乎從車窗探出身子來,她手緊緊扒著窗欄,指節都泛了白色。
“我落水之事,你離開時當真不知?”
“不知啊。”嶽琮迷茫地搖了搖頭,“我回到家中後給姑母寫了很多信,可姑母那時一封都沒回。後來我到京城來投軍,本想借宿在王府一日,可等我人到了門口姑母才告訴我,你那時落水落下了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