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可能真正擁有他的愛,因為她不配。
她翻過身,關閉手機,流下一滴冷淚。
……
大年三十,除夕。
“睡睡睡,這都幾點了,不過年了?”
早上七點,馬彩霞推門而進,直接拉開窗簾。
“媽,這麼早乾嘛啊。”
莊夢被太陽光晃了眼,她昨天晚上有些失眠,直到淩晨三點多,才睡著。
“這都大年三十了,還過不過了!出去買年貨!”
哪有人大年三十買年貨的。
莊夢拉上被子,輕輕歎了口氣,隨即露出一張蒼白、沒有什麼血色、掛著兩個大大黑眼圈的麵龐,虛弱無力地說:“媽,你彆忙活了,要什麼,我去買。”
“那成吧,我就在家給你們包餃子。”
大年三十的早餐依舊是稀飯鹹菜。
小峰和蘭蘭還沒起,莊夢僅僅喝了半碗稀飯,就放下筷子了,她看到桌子上放著的紅袋子,是保險公司給送的春聯。她把袋子打開,拿出紅豔豔嶄新的春聯,笑著說:“媽,今天是不是該貼春聯了?我去貼,你彆閃著腰了。”
馬彩霞板著臉,“你彆貼春聯,讓你弟弟去貼。”
莊夢突然想起來,有種說法說是家裡的女兒不能貼春聯,否則會招來晦氣,她沒說什麼,默默地把春聯放下了。儘管是她給馬彩霞買的健康保險。
等收拾完,莊夢穿上羽絨服,準備出去買年貨了。
馬彩霞突然喊住了她:“你等一等,剛才你王姨給我說她的侄子今天有空,就是那個在咱們縣醫院當主治醫生的張醫生,你待會去見見人家吧。”
莊夢瞪大眼睛,一臉驚訝,“我?為啥要見他?”
“相親啊!你都二十四了,再不結婚就變成老姑娘了,以後誰要你啊。”
莊夢一臉無奈:“媽,你不用操心我,我自己有打算……”
“什麼打算?連個年終獎都混不上,你能有什麼打算!你去不去!?人家張醫生,可是咱們縣醫院外科主治醫生,他爸爸是院長!家裡早就買了房,還開的是進口的奔馳!人家願意見你,就是給你臉了,你彆不識好歹!”
那根鋼針刺得更深了。
莊夢忍著羞辱,漲紅了臉道:“我怎麼不識好歹了……隻是這麼突然,我壓根就沒有心理準備。”
“你要什麼心理準備?難道說你在外麵談男人了?”
莊夢心一虛,脫口而出,“沒……沒有啊,媽,你說話怎麼難聽?”
“我說話難聽?不就這麼回事!你既然沒有找男人,那不就得了,你去見見張醫生,人家若是能瞧上你,就是你的福氣。”
“……”
“你去不去?!”馬彩霞眉毛一挑,眼露凶光,見莊夢無動於衷,立刻變臉,拍著桌子嚎哭道:“哎唷,我的命咋這麼苦啊,老莊啊,你怎麼這麼狠心,撇下我們孤兒寡母。”
那根鋼針早已刺得血肉模糊,但莊夢還是選擇繼續忍耐。她歎了口氣,妥協。“媽,今天是大年三十,你就彆哭了。我去,我去還不成嗎?”
……
莊夢按照約定時間,來到了位於小縣城的瑞幸咖啡。
剛推開門,她就瞥見一個大肚便便、坐在靠窗旁刷著美女視頻的油膩中年男人,他一抬頭,正瞥見剛走進來的莊夢,笑嘻嘻地招招手,“你就是莊夢吧?我是張旭。”
莊夢拘謹地坐下來,“張醫生,你好,我是莊夢。”
張旭穿著一個皺皺巴巴的白襯衫,係著腰帶,肚子那的扣子幾乎要崩開,他如綠豆般的小眼睛上下瞄著,打量著莊夢,咧嘴一笑,臉上都是褶子,足足可以夾死一隻蚊子。
莊夢如同咽下了一隻蒼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