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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門口的常春藤咖啡廳,是A大學生最喜歡光顧的咖啡店,店裡售賣咖啡和簡餐,雖然味道一般,但因為就在學校門口,環境優美,是很多A大學生約會、上自習的地方。
正值校慶,來來往往的學生很多,店裡很忙碌,正好,前麵有一桌走了,莊夢就和李雨婷就在靠窗的位置坐下了。
莊夢點了一杯冰美式,李雨婷點了一杯熱咖啡。
莊夢坐了下來,東張西望,四處瞧瞧,臉上頗有懷念之情,東拉西扯著,說著以前上學時候發生的事。她說起,剛上大一時,她在這個常春藤咖啡店,喝到了有生以來第一杯咖啡,還傻乎乎地圖便宜,點了菜單上最便宜的espresso,當時把她苦的,臉都皺成了一個苦瓜,都快哭了,要不是心疼12塊錢,差點都要吐出來了。
她說起以前的囧事,笑嘻嘻的,似乎一點都不在意,當初她因為這件事,被同班同學取笑大半年。
李雨婷低著頭,默默聽著,一雙眼睛直直地盯著,擺在桌子上的小小的咖啡杯裡,那紅棕色的液體裡,浮著一張麵龐,蒼白,怯懦,從來都沒有變過的一張臉。
她的麵龐,從前是這樣,現在是這樣,將來也會是。
“莊夢,你找我什麼事?你不是要去參加什麼晚宴嗎?”她突然打斷了莊夢的話,問道。
“嗬,那個晚宴我不去,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就是想敞開心扉和你談一談,我和你之間的事。”
莊夢輕輕地扣著杯子,目不轉睛地盯著麵前的李雨婷,一字一句說著。
今天早上,天空就陰沉沉的。此時,外麵烏雲密布,遮天蔽日,一場大暴雨即將到來。
外麵開始刮風了,烏雲將太陽完全遮住,即便隻是下午3點多的,就像天黑了一般。咖啡店亮起燈來,外麵是黑的,裡麵是亮的,那一扇玻璃窗,就變成了一麵鏡子,映著對麵相坐的兩個女孩,莊夢和李雨婷,遠遠地看上去,就仿佛是海市蜃樓一般,相似的兩個人影。
莊夢早就發現了,過去的她,和李雨婷很像。倒不是說兩個人長得有多相像,而是她們身上的氣質很像,那是一種想要極力將自己隱匿起來,最好變得透明,變得悄無聲息的拘謹感。
甚至,以前上課時,老師經常會把她們兩個搞混,叫錯了名字,一個站了起來,以為是代點名,勃然大怒,可當另外一個人顫巍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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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站起來,驚愕萬分。後來,無論老師還是同學,都將“莊夢李雨婷”同時提起,似乎,她們就像是一對雙生子。
但這僅僅限於過去的莊夢,她如今已經改變,李雨婷卻沒有。
“啊??我……我們之間的事情?這……這有什麼事……你是想說,楚妍的那條項鏈嗎?我——我沒帶在身上,你需要我做什麼嗎?嗯……不過,現在老師同學們都知道當初你是被汙蔑的,也不需要我做什麼了吧……”李雨婷猶猶豫豫說著,麵露難色。
莊夢笑了一笑,似乎依舊沉湎在過去,她用手指著玻璃窗,街角處那一塊小小的門麵,“那裡,我記得原先是漢堡店,生意很好,上大二時,我還在那裡打工,每次炸一天薯條,衣服和頭發上,都沾上了油煙味,有時候打工回來晚了,沒趕上浴室開門的時間,就洗不了澡。當時楚妍還對我冷嘲熱諷,說我身上都餿了、臭死了,讓我離遠點。所以,我變得不愛待在宿舍裡。”
聽到莊夢突然說起楚妍,李雨婷一愣,嘴角抽了一下,勉強笑著,“嗯……我記得,不過那個漢堡店關門了,後來改成奶茶店了,但生意一直不好,現在就關門了。”
她臉色愈發蒼白,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雙眼中流露出討好的神色,囁嚅道:“莊夢,那個,我今天有點不太舒服,要不我們改天再約——”
“我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天,40度的夏天,後廚就像個大火爐,我正炸薯條,突然接到了你的電話,說出大事了,讓我趕緊上論壇看那個說我抄襲偷竊的帖子。我當時愣住了,一不小心,用沒瀝乾水的漏勺去撈薯條,結果油鍋頓時就炸了,崩出來很多油點子,有一些還落在我的手背上,現在還在虎口處留下了一個淺淺的疤。”
莊夢自顧自地說著,舉起右手,指著手背上一個淡淡的疤痕,自嘲地說道,“你瞧,這就是當年留下的疤。”
李雨婷低下頭,顫抖了起來,她映在玻璃窗上的身影,就像是一根拉扯著的、越來越緊的橡皮筋,焦灼地說道:“莊夢,當年你被楚妍冤枉,被整得很慘。但如今你有了好工作,也有了好男朋友,也算是苦儘甘來了。那個,我今天真有點不舒服,而且外麵馬上又要下大暴雨了,咱們改天再約吧——”
李雨婷欲要站起身來,莊夢卻突然說道:“犯了錯就要受到懲罰,雨婷,你說這樣的吧?”
“啊——?你是說楚妍嗎?她……她不是已經進去了嗎?算是受到懲罰了吧……”
莊夢並不理會,微微一笑,“那篇發表在校園論壇裡匿名的爆料文章,其實是你發的,對吧?”
欲要起身離開的李雨婷猛地抬起頭,死死盯著麵前的莊夢,麵龐慘白,血液倒流,渾身僵直,就像是一條被拉扯到極限的橡皮筋。
“還有,《女子的指環,我稱之為油膩中年女人的意淫》《惡女楚妍犯下“三宗罪”》兩篇文章,也是你寫的吧?”
“那天半夜敲我家門的人,也是你吧?”
莊夢平靜地說著,指尖輕輕扣著咖啡杯,一下一下,輕微的聲音,卻像極了那能斷定生死的法槌的敲擊聲。
李雨婷瞪大了雙眼,用力抿緊了嘴唇,抿成了一條生硬直線,就像用力拽緊了那一根橡皮筋。桌子下麵,她的手放在膝蓋上,握拳,緊緊攥著,不留一絲空隙,就像是要捏死一個企圖逃命的飛蟲。
外麵的天更黑了,風聲大作,飛沙走石,行人們倉皇離去,咖啡店內燈火通明,彌漫著咖啡香氣,時而傳來“滋滋”打奶泡的聲音,伴隨著舒緩的鋼琴曲,像是一處極為溫馨的庇護所。
李雨婷硬是擠出一絲微笑,張開被拉緊的嘴唇,從嗓子眼裡蹦出一句話:“你瘋了,你在說什麼……這些,不都是楚妍乾的嗎?”
莊夢抬起頭,看著對麵的李雨婷,猶如照一麵過去的鏡子,鏡子是陳舊的,腐朽的,帶著不易察覺的屍臭。
她望著鏡子裡的人,緩緩地開口,“雨婷,你就那麼很恨我嗎?”
“吧嗒”一聲,那根橡皮筋,終於被扯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