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進入殿內台階上,大聲喊道“上朝!”
李世民從後興致勃勃地走到龍椅前,高興地打量了一遍眼前的大臣。
“跪!”王德大呼。
“叩見陛下!”大臣紛紛跪拜(萬歲是明清時期,尤其清朝更甚,稱大臣為奴才,和豬羊畜牲一樣對待)。
李世民左手扶禮“眾愛卿平身!”
大臣右手拿著朝笏,緩緩站起來,爾後雙手持朝笏於胸前。
“前些日子,眾卿上奏,朕一一細覽了。大致兩種方略,涇渭分明。一種方略是天下久亂,需要嚴刑峻法穩住局麵,再徐徐圖治理,沉屙宿疾需猛藥,護住性命,再圖康複;另一種方略是久亂思治猶如饑民易食,天下人心思治,上下齊心就可三五年天下大治……今天,朕與眾愛卿在庭前議一議,到底天下能不能大治?如何大治?”
李世民定了調子,今天就是確定大唐今後的發展方向。
底下群臣相互竊竊私語,李世民看了看,笑道“魏征勸朕廣納諫言,朕采納了,畢竟兼信則明嘛!你們有什麼話,不要藏著掖著,就大大方方的講出來。今日朕允了,那怕說錯了也沒什麼關係,朕絕不治他罪。”
“陛下,山東盜匪四起,有席卷周邊州府之勢,請重法以製止!”
杜楚客出班奏請,李世民笑道。
“民之所以為盜者,由賦繁役重,官吏貪求,饑寒切身,故不暇顧廉恥耳。朕當去奢省費,輕徭薄賦,選用廉吏,使民衣食有餘,則自不為盜,安用重法邪!”
杜楚客垂然回班。
李世民憂慮道“今承大亂之後,恐斯民未易化也。”
魏征決然站了出來,躬身一禮,答道。
“不然,久安之民驕佚,驕佚則難治;經亂之民愁苦,愁苦則易化。譬猶饑者易為食,渴著易為飲也!”
李世民欣慰點頭。
封德彝一臉不屑,語氣輕蔑反駁道。
“三代以還,人漸澆訛,故秦任法律,漢雜霸道,蓋欲化而不能,豈能之而不欲邪?魏徽書生,未識時務,若信其虛論,必敗國家!”
“你?”
魏徽氣急,手指顫抖指著封德彝,封德彝輕蔑無視,魏征氣笑,從容回懟。
“五帝,三王不易民而化,昔皇帝征蚩尤,顓頊誅九黎,湯放桀,武王伐紂,皆能身致太平,豈非承大亂之後邪?若謂古人淳樸,漸至澆訛,則至於今日,當悉化為鬼魅矣,人主安得而治之?”
李世民笑著點頭,玩味看向封德彝。
封德彝氣血翻湧,手指顫抖,怒道“魏徽小兒!”
朝堂一大半封德彝擁躉紛紛指著魏徽反駁,有的甚至臟話連篇,好似唾沫星子都能淹死魏徽。
“聲大就有禮了?!”
“人多就正確了?!”
魏征的話就像刀子,專紮人心。突然一隻鞋子飛來,魏征側身躲了過去。
房玄齡看著丟人,不忍直視,直接轉身靜立。
楊台靠近牆角昏昏欲睡,努力支撐著。旁邊的大臣爭的麵紅耳赤。
李世民時而對有些言論進行推斷,進而說服對方;有時他對謬論進行駁斥,固執己見的大臣與李世民爭執,氣的李世民針鋒相對,說服對方;思想的碰撞和摩擦下,許多良言善策不斷出現,李世民滿臉得意,哈哈大笑。
“這不挺好的嗎?爭論不懼,患繆而不自知也……”
“陛下聖明!”
大臣們齊齊附和。
……
封德彝臉色蒼白,一向看不上的魏征,卻成了香餑餑。
人心渙散,往日親近的部分大臣遠離了。
散朝後,封德彝失魂落魄地走在台階上,全然忘了今日尚書省當值的是他。
一陣天旋地轉,封德彝暈倒在石階上。楊台遠遠看到,便快步跑過去將其扶起。
“侄啊,送我上車”封德彝有氣無力道。
“嗯!”
楊台背著封德彝穿過幾個宮殿,來到六部衙門南邊的大道上。
封德彝手指艱難地指了個方向,楊台背著他來到馬車前。
“大人!”仆人慌了。
幾人小心地將封德彝扶上了馬車,仆人對楊台感謝地行了一禮。
“我與大人有故交之情,不必感謝”楊台恭敬地婉拒。
“叔,您先回家好生養著,不要生那些牆頭草的氣。陛下離不開您,等著您回來主事呢。到時您再回來,看他們如何自處……侄兒這忙完了事,就去看您。”
封德彝緩了口氣,道“去忙吧,改日帶令郎一起過來。”
“那我去了。”
楊台恭敬地行了一禮,封德彝擺手示意他去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