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2 / 2)

這聲驚詫的提問後,交談沒了下文。

外婆的臉上布滿了歲月的溝壑,每一個褶皺裡都藏著這個家庭或喜或悲的過往。

她目光沉凝,直勾勾地瞪著乖巧懂事的外孫女,雙眼盈著渾濁的濕潤,失望也隨之溢出。

在一陣無聲的對視後,她趿上拖鞋步履蹣跚的朝臥室走去。

蘇橋擰乾毛巾用力抖開,她繃著背脊忘了肩口的疼痛,躊躇一瞬才鼓足勇氣開口:“外婆,我...”

小老太背對著她擺了擺手,似不願多聽蒼白的解釋,那佝僂的背縮成了一團,摻著幾分不肯接受事實的倔脾氣。

看著外婆關上臥室的房門,她悵然地坐進沙發,手裡的毛巾已經涼透,冰冷侵襲著她的掌心。

回憶織起一張密不透風的網,裹向沉默不語的祖孫倆。

那是蘇橋快要遺忘的夢想,或者說是她不敢再去奢望的追求——她想帶外婆搬離這棟爬了一輩子,怎麼也爬不儘七樓的地方。

除了破案抓人,她並不會更多的賺錢技能,年紀輕輕就能拚到副隊的職位,那都是用命搏的,因為隻有提高破案率才能得到豐厚的績效獎金。

她存了很久很久的錢,那些年最大的快樂的就是站在ATM機前,她會反複細數存款裡的金額究竟綴了幾個零。

當距離夢想一步之遙時,她帶著外婆去了距離市中心不遠的一個小區,小區裡的綠化宜人,適合小老太乘著電梯去花園裡散步,光線視野絕佳的二手房能眺望中庭的綠景,首付三十來萬,分期便是一輩子的桎梏。

再後來,夢想碎得滿目瘡痍。

蘇橋回到自己的小房間,矗立在穿衣鏡前,準備換一身寬鬆的衣服。

她終於看清繃帶上的字眼——【討厭刑警小熊,她會受傷】

忽而明白,那有趣的女人究竟在氣什麼。

簡單的字眼裡,蓄著池醫生心口難開的擔心和在乎,此刻變成一張暖寶寶,在蘇橋的精神世界裡陣陣發燙。

她找來簽字筆,叉掉‘討厭’後在‘會’字前添了一個歪歪扭扭的‘不’。

等到換藥時,要是池醫生瞧見了,也許是一個不錯的小小樂趣。

坐回到床邊,她安靜地疊著需要歸還的外套。

領口標簽上的logo是她望塵莫及的奢侈品牌,價格遠超於她的月薪,於是她的動作變得愈加輕柔,好像稍不注意就會弄壞這賠不起的東西。

思考了一陣,她瞧著時間尚早便決定出一趟門,得找一家好一點的乾洗店,總不能歸還時,衣服上還透著一股雙氧水的味道,那樣會顯得很不禮貌。

*

Evening是一間藍調雞尾酒吧,光顧的客人大都是精英白領,酒吧的氛圍安靜且有格調,一杯雞尾酒就能品儘都市夜晚的安寧。

池玨隻在心情不好時才會光臨此地。

孟常念柔弱無骨地半倚在吧台前,長卷發披散在肩頭,襯著吧台暖黃的燈光,像一尊引人遐想的尤物,勾起來往客人的蠢蠢欲動。

看著好友朝自己走來,她揚起旖旎的笑,轉身吩咐:“一杯尼格羅尼,低醇,記我賬上。”

她,是這間酒吧的老板。

池玨拉開高腳凳坐定,沒有寒暄,隻是定定地望著調酒師展示需要用到的酒。

“你今天回池宅了?”孟常念的麵前擺著一杯威士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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