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硯辭筆尖微頓,極克製地瞥過去半眼。
祁年努力撐著惺忪的睡眼,嘴唇撅得老高,不知道在苦惱些什麼。
*
下課鈴響,彌漫教室的嚴肅氣氛頓時煙消雲散。
俞向佑一天在學校,半天對著黑板發呆,半天則扭身向後,湊在祁年耳邊叭叭。
“祁哥,困的話你就睡唄,反正不睡你也不聽。不僅沒得到知識,還失去了睡眠。”
祁年枕在胳膊上閉眼假寐,聞言眉頭皺起,片刻後又鬆開,好半晌隻有一聲無奈的:“哎……”
隱約有人拽了下椅子,響在右邊。他的腦袋在臂彎裡一歪,改為朝右,眼皮悄悄撐開。
窄窄一線的視野裡,周硯辭收攏桌上的書本,輕手輕腳拉開椅子,抱著一遝作業本走出教室。
少年清瘦的背影掛著寬大的秋季校服,但因為肩膀平直開闊,並不顯得單薄。
等他消失在教室門口,祁年收回眼,雙手抱胸重重靠上椅背。
祁年和周硯辭的關係一直不好。
周硯辭,全市中考第一,在實驗班待了一個學期,就因為和同學不和轉到他們這個普通班來了。同學們都對這等學神有種天然的崇拜,何況他還生了副絕佳的好皮囊,自是夾道歡迎。
祁年的哥們曾試圖把他拉到小圈子裡來,不過,找周硯辭請教學習他有求必應,約他出去玩他卻是絕對不玩,再加上祁年不太喜歡他,幾人的交際便局限在了學校教室裡。
至於祁年為什麼討厭周硯辭,仍是個未解之謎。幾個五大三粗的直男哥們也不太關心這種彎彎繞繞的事,男生之間嘛,隻要不打起來就是哥們,他們前段時間不還一起去周硯辭家裡玩了嗎?
在俞向佑看來,無非是窮人仇富,學渣仇學神,周硯辭的外形條件也嚴重動搖了祁年的校草之位,讓他產生了強烈的危機感。
那做兄弟的就更不能去問了,免得傷害到祁年的自尊心。
就隻說祁年上課不睡覺的這件離奇事。
“不是我說,祁哥你真轉性了?你真準備好好學習了?你不是說你那籃球隨便打打都能上清華嗎?”
“我想了好幾天……”祁年卻自說自話,忽然問,“你還記不記得上次我們去周硯辭家玩?”
“當然記得啊。”俞向佑回想起來,又是一臉的崇拜外加憧憬,“我這輩子第一次去大彆墅!我感覺大彆墅裡的空氣都要比外麵的清新順暢,要是能在他家常住,沒準我多年的老鼻炎也能不藥而愈了……”
“我們玩的國王遊戲,隻有這個可能了。”祁年打斷他的廢話,又問,“那副牌是你的吧?牌還在你那兒嗎?”
“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了?”頭腦簡單的男生並未起疑,隨口一問便接著說,“在是在,但國王牌不見了,我也不記得我給它丟哪去了。”
得。
破案了。
事情的真相,果不其然,是最難以置信超現實的那一個。
要不是真有超自然的事降臨在了祁年身上,絕不可能動搖小學渣堅定的唯物主義信仰。
祁年欲言又止,張了張嘴,最後選擇先拐彎抹角試探試探:“你就沒問問周硯辭嗎,說不定丟在他家了呢?”
“問了,他說沒看見,找到了就告訴我。不過剩下的牌我都丟了,找到了也沒用——”俞向佑看著祁年臉上變幻莫測的表情,終於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