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年轉過身,一無所覺暴露出自己紅透的耳朵。
讓人不禁想,校服下的腰腹,是否也是這般的白裡透紅。
周硯辭走開幾步,讓出空間,也準確擋住場外觀眾的視線。
成千上萬次的訓練,不必思考,大腦便自然地做出投籃的動作,準確命中,漂亮的三分。
機械的投籃對祁年來說是一種平複焦躁的運動,不料越投手越抖,最後一球險而又險地在籃筐上轉了圈,落進去。
平時輕輕鬆鬆跑五千米,這回簡單投幾個籃便滿頭大汗。他隨手擦了把前額的汗,抬手扇了兩下風,終於在本能的作用下……
校服衣擺“咻”的一下撩起來。
根本沒讓遠處被遮擋視線的觀眾看清一分一毫,衣擺“咻”的一下又落了下去,帶出幾道褶子。
一晃而過的雪白,似乎還印在周硯辭的視網膜上。
肌肉線條柔和又分明,光潔細膩,每一個起伏都充斥著強烈的力量感和美感。
“不行,我好熱,待會還上體育課呢。”祁年咕噥了聲,掉頭就跑,頗有幾分臨陣脫逃的意味,“我去更衣室換條短褲啊!”
……
到熟悉的體育館更衣室,祁年大鬆口氣。
呼。
近幾年都是暖冬,十一月的氣溫仍居高不下,有近二十度。
罩在不透氣的長褲裡打了會兒籃球,再加上激烈的情緒起伏,早已是熱汗淋漓。
從更衣箱拿出備用球褲換上。透氣的網眼短褲,寬大的褲腿堪堪落在膝蓋上方。
剛關上鐵皮門。
略顯熟悉的男音緊接在哢嗒聲後:“今天又和七班一起上體育課?”
嫌棄的意味全從抑揚頓挫的語調透露出來。
饒是祁年都止不住皺了皺眉,又往裡走了幾步,站到衣櫃和牆壁的夾角。
紛紜的議論聲中他分辨出踢足球唐澤和楊震銳,勾起跑八百暈倒的社死回憶。
當時的他跑完就暈,心心念念隻有補覺,沒工夫去想太多。他兩分八秒的成績也足以狠狠堵住這些人的嘴,沒聽過誰有種在背後議論他。
這回,他聽到的牆角又是關於周硯辭的。
上次在人來人往的走廊裡,那幾個實驗班的同學稍微收斂了滿腹的酸水,隻拐彎抹角陰陽怪氣。這次,他們在自以為無人的更衣室裡,那叫一個肆無忌憚。
“周硯辭去了普通班還能那麼裝……有什麼可囂張的?”
“他最近好像和祁年走得挺近的,祁年居然受得了這種用鼻孔看人的家夥?”
“聽說他幫祁年補習了,花了不少心思。”
“所以他就是看人下菜碟唄,發現有利用價值了就上趕著倒貼?要是他真能清高到底,我還敬他是條漢子。”
“話說,周硯辭到底是哪個領導的親戚?”
“大膽一點,沒準不一定是親戚。看他那小白臉的樣子……”
砰!
角落裡一扇衣櫃門轟然打開!
銀色的金屬門在空氣中晃了晃,閃爍著冷銳的光,緩緩從後方走出一個人來,白皙俊美,身形修長。
在背後說人閒話的三人霎時慌了,表情如同坐過山車般精彩起伏,從驚惶失措到慢慢鎮靜。
剛才雖然提到了祁年,但他們到底沒有非議祁年什麼,反而幫助他看清身旁人的真麵目。
祁年以一對三,氣勢卻分毫不輸,直接三連問拋過去:“裝?傲慢?用鼻孔看人?”
三人中隻有長相斯文的金哲不是特長生,是標準的學霸。
祁年對這人略有印象,是光榮榜上出名的萬年老二。多虧了金光閃閃的周硯辭,導致他跟著一起聲名遠揚。不過比起對周硯辭的佩服崇拜,旁人說起他,總是揶揄同情更多。
氣氛僵持,金哲主動站出來當和事佬,笑得雲淡風輕,仿佛剛才的事全部無關緊要:“不好意思,你聽到了?這次期中我們班連單科第一都沒拿到,大家壓力比較大。對了,等下體育課,要不要一起打球?我們都是你的粉絲。”
祁年觀察著他的眼睛,好半晌。
金哲不自在地抖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