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識月冷笑一聲,打斷了他。
“先生,慎言。”她眼中毫無笑意,冷冷地彎了彎唇,“這是與書有緣,不是嗎?這可是先生您在說明規則時,便講得清清楚楚的。”
她說完,又轉頭看了看邊上看熱鬨的百姓:“林正相信,村民們也都聽到了先生說的話。”
林識月的確沒想到,這位監考的中年人能偏頗到這種地步,也不知道村長到底用了什麼東西來賄賂他。
中年人被林識月打斷,又聽她這一番明晃晃的諷刺,一時愣了愣,隨即臉黑了下來,也
不管彆的什麼,看著身旁那些村民看笑話的表情,隻覺自己臉麵儘失,乾脆厲聲嗬斥林識月,以乾明書院的名頭壓下這些事。
“住嘴!黃口小兒,你是在質疑乾明書院嗎?你可知你這是汙蔑......”
“該住嘴的是你。”
不遠處傳來一聲冷淡平靜的聲音,不輕不重地把中年人的嗓音壓了下去。
陳監院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一身青袍長身而立,眼神卻冷得可怕。
他靜靜地看著中年人,從喉嚨裡擠出一聲冷笑。
“你可真會為乾明書院長臉。”
中年人在看到陳監院從人群裡走出的那一刻,臉就瞬間變得慘白。此刻,他翕動著嘴唇,試圖說上一兩句來辯解,卻在陳監院冰冷的眼神中梗住了。他用力地咽了一口口水,從陳監院的表情中看到了一個事實。
他完了。
果然,陳監院看著他,輕輕吐出一句話。
“你不能代表乾明書院。”
“此事我會如實向禮部上報,望你好自為之。”
中年人聽到第二句後立刻呆住了。
第一句的意思很簡單,就是他被乾明書院開除了。但第二句的意思卻沒有那麼簡單了。當今禮部侍郎是個又冷又硬的人,最恨弄虛作假之人,又因身份高貴,做什麼決策都能在聖上那邊暢通無阻。
若此時上報禮部,被那位看到,那不僅是他自己的前程完蛋了,甚至還得入獄蹲大牢,而他那剛剛中舉的長子,仕途也會大大受挫。
想到此處,他認不出直直跪了下來,衝著陳監院砰砰磕頭。
“監院大人,小的隻是一時豬油蒙了心,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求監院大人饒了小的吧!”
他一點沒留情,不一會兒額頭就冒起了血絲,但聽著自己頭頂還沒動靜,他便朝著林識月的方向也狠狠磕了幾個頭。
“林公子,求求您原諒我!我真的知道錯了!”
林識月看著他,連眉毛都沒有動一動。
她隻覺嘲諷。
“我不是什麼公子,我家窮得很。”她看了陳監院一眼,見他沒什麼反應,甚至對她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這才繼續說道,“至於彆的事情......我相信,陳監院必然會,秉公處置的。”
她特意在“秉公處置”四個字上加了重音。
陳監院想必也聽出了林識月的話外之音,隻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隨即點點頭,冷聲道。
“起來吧,我說這般處置,便就是這般處置,莫要再丟了乾明書院的臉。”
“至於這第三輪考選的結果——”
他頓了頓,稍微掃視了一下麵前的三人。
林識月還是低眉順眼的樣子,低著頭安靜地站著,看起來格外乖順,絲毫沒有剛才與中年人爭辯的鋒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