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已經料想到了接下來一段時間的發展,不由得有些嘲諷地勾了勾唇。
而果然,今日未時,便陸陸續續來了些許客人。有部分進了林識月這邊,但更多的是去了周家書鋪——這也不難理解,畢竟周家書鋪開的時間更久些,人們會更信任也是正常。林識月並不著急,依舊悠哉遊哉地和寸碧兩人呆在書鋪內安靜的看書。
若周家書鋪能這樣安靜的不鬨事,林識月倒也是不介意的。
但可惜他們並不這麼想。
大約半個時辰後,隔壁書鋪果然鬨起了幺蛾子。
先是有人在周家書鋪門口大聲讚歎:“周老板的書鋪當真是彆具一格,清晰明了。”
“是啊是啊,這分類清晰,我看著也舒服許多了。”
“周老板果真的妙思極多啊......”
林識月聽著沒什麼反應,倒是一旁的寸碧聽著這些話,有些不忿的替林識月委屈起來。
“明明是林姑娘你先想出來的法子,怎變成他周老板的主意了?”
林識月從書裡抬起頭,感受著手中這本書給她帶來的些許溫度,不在意地一笑:“人大多都是如此的,不必如此在意,你若真覺得不忿,不如出去替我再聽得細致些?”
寸碧看著林識月,雖有些無奈但還是點了點頭:“那我就替林姑娘去聽聽他們還會在怎麼吹牛!”
她提裙跑了出去,混在人群中聽著那些書客的稱讚聲,越聽越替林識月感到不值。
直到周叔看似緩和氣氛,實則添油的一句話,讓她徹底憤怒了起來。
“喲!感謝諸位抬舉了,我也隻是小小改動,小小改動。可惜了。”
“怎麼了周老板,你這還可惜什麼呀?”有人忍不住問。
周叔歎氣:“可惜我的想法還沒有完善,隔壁那件鋪子的小姑娘就已然照搬了走,太過心急了,唉,畢竟是姑娘家家。”
寸碧幾乎是要讚歎周叔的話術了。
表麵上是替林識月擔憂,實則是明晃晃地把“剽竊”的帽子戴在了林識月的頭上。
雖說這種東西也算不上真正意義的抄襲剽竊,但眾人自然會更讚歎第一個想出這個想法的人,至於第二個,尤其是林識月這種在周叔口中“一開始就心急著照搬了走”的人,大多都是會得到些許鄙夷的。
果然如寸碧所料,那些書客開始有些陰陽怪氣地感歎了。
“女人家能懂什麼書。”
“一個小姑娘家開書鋪,還這麼心急地借鑒了周老板的想法,小心偷雞不成蝕把米!”有個臉色蠟黃的中年人佝僂著背冷笑。
“要我說,就是周老板太好心!”
寸碧極力按捺住自己想要衝出去和他們吵架的心,蹲下身子後撤幾步離開人群,再快步跑回了望月書鋪,急急忙忙地把她聽到的那些話全都告訴了林識月。
林識月顯然也是低估了周叔的無恥程度,她嗤笑一聲:“當真是不要臉了。”
“林姑娘!我這便與他們爭辯一二!我還不信這天下沒有個公理了!”寸碧一張臉氣鼓鼓的,說著就又想往外跑。
“回來。”林識月忙叫住了她,無奈一笑,“爭辯什麼?他們是會信你,還是信那姓周的?”
寸碧停了下來,顯然也是想到了這一層,臉色黯然,“那......那怎麼辦,總不能真叫他們再這本汙蔑您吧。”
林識月輕笑,沒回答她,反而問了一個問題:“現在是快要申時了吧。”
寸碧不明所以:“應當是的,還差兩刻鐘就到申時了。”
林識月這才不緊不慢地繼續看起了書:“那便是了,不急,耐心些。”
*
洪洲城刺史府內。
商止川坐在首位,手中端著一杯上好的單色青瓷茶杯,輕輕吹了吹裡麵的漂浮著的茶葉,放在鼻前輕嗅了一口。
“好茶,這應當是龍井吧。”
坐在下首的洪州刺史討好地點了點頭,打量了一下商止川的表情,這才試探性地開口:“不知......商大人此次入洪洲城,是有什麼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