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度瑞拉脫下了自己的公主裙以後,她會在想些什麼呢?
*
一片黑暗。
啊啊,那是一種怎麼樣的黑暗呢?
伸手不見自己的五指,動起來像是在空蕩蕩的世間穿行,這世界上除了她以外就不再剩下第二個人。
為什麼會那麼黑?
為什麼她能聽到有其他人的聲音——有的人在狂熱地祈求,有的人在憤怒地咒罵,還有的人發出了難以理解的嗚咽,
它們說,這是人類的【哭泣】,
怎麼想也想不明白。
她無意識地走了好遠好遠,但是卻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遠。在一片黑暗中什麼也看不清,就算是【距離】也不能幸免。
這時,她的眼前卻忽然多了一個微弱的光點,雖然它的光芒微弱的快要熄滅,但在這片茫茫的黑暗中卻顯得是那樣的耀眼······
忍不住,
想要再靠近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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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鈴鈴鈴鈴鈴!!!”
刺耳的鬨鐘聲像是一根尖銳的針,貫穿了所有貪戀在夢鄉中的人的大腦。渡邊寺早也被這鬨鈴吵醒,從床上猛地坐了起來,臉上還帶著沒有褪儘的戾氣。
剛剛······好像做了一個很不愉快的夢啊。她感受著心頭未消的殘留情緒,恍惚地想著。
渡邊寺早看向四周,周圍是熟悉的布局,但總覺得看什麼都很陌生。
陌生?但這是她住了兩個月的房間啊。
是夢的原因嗎?
在渡邊寺早試圖回憶起夢的內容的時候,腦子裡卻是一片空白。
啊啊啊啊,好不爽啊!!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就感覺很不開心!!!渡邊寺早一頭紮進被子裡,任由柔軟的羽絨被包裹住自己多餘的情緒。
每天,幾乎是每天!她都會經曆著相同的事情——
每晚都會做讓人心煩的夢,但是第二天偏偏什麼也想不起來,就算看醫生也沒辦法好好地對醫生說明白自己的情況。模棱兩可的形容根本不可能拿到有效的藥物來治療。
這種毛病似乎從很早以前就有了,最少在渡邊寺早還念國中的時候,同寢室的朋友就已經知道了她有很嚴重的【起床氣】這回事。
但隻有渡邊寺早自己知道,這根本就不是起床氣,而是【噩夢後遺症】罷了。
渡邊寺早猛地甩了甩腦袋,像是要把煩惱全部甩走似的。不管怎麼說,也不能繼續磨蹭下去了,她可不想給同事或者上司留下一個喜歡遲到的懶惰印象。
要知道,給人留下好印象可能需要長年累月的刻意去維持,但破壞掉這個印象卻僅僅需要一次就好。
渡邊寺早想到了社長室裡那位優秀的準戀愛對象,心情指數也不由得高昂了許多,剛才還籠罩在身邊的煩悶情緒一掃而空。
等著吧,她遲早會離開這間出租屋,住進夢寐以求的豪華住宅中去的!
到時候在那樣優秀的環境中入睡,不知道會不會變得更舒暢一些呢?
*
明明昨天還在宴會上和可靠的社長先生共享了秘密,今天渡邊寺早卻感覺自己像被打回原形的灰姑娘,隻能安安分分地抱著文件站在原地,等著社長結束他的視頻會議。
就連體貼地送上他喜歡口味的咖啡也隻會得到一句不遠不近的“多謝”。
像是結束了必要應酬以後的禮貌相對,也像是被刻意保持了基本的社交距離。
就連那短暫的親近都像是她做過的一場夢一樣······
這種巨大的落差讓渡邊寺早又一次感受到了這位戀愛對象的難搞之處。
先前的努力方向果然還是出了些問題,既然從工作上麵入手行不通的話······要不要冒險更近一步,從更加私人的方向努力一把呢?
渡邊寺早在心中默默盤算著,眼睛卻越來越亮。不論她怎麼盤算,都覺得這會是一條風險不小、但是回報說不定出乎尋常的高的路線。
那就把【深入了解“澤田綱吉”這個人的全部】作為接下來的行動目標好了!
渡邊寺早敲定了自己的目標,接下來開始思考如何來完成它。
Emmmm······該去向誰了解一下比較好呢?
鑒於渡邊寺早把昨天宴會上的判斷失誤歸咎到了“和澤田先生不夠親密,所以沒辦法了解他私下的一麵”上麵去,那麼選擇一個和澤田綱吉認識的夠久、關係足夠接近的人來問問看不就好了嗎?
但這是一家新公司,真的會有滿足這樣條件的人在嗎?渡邊寺早努力回憶著秘書們在和她八卦的時候透露的消息,試圖其中撈到一個可以詢問的人。
等等、這種人好像確實是存在的,而他的名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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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寺先生,打擾了。”
渡邊寺早禮貌地敲了敲總秘的辦公室門,在得到允許以後推開門走了進去。
在蛤蜊公司,興許是社長為人大方的原因,多數的部門經理以及領導級彆的人物都有著屬於自己的辦公室,包括這位統帥著公司內大大小小一共五位秘書的總秘、獄寺隼人先生也不例外。
這好像還是渡邊寺早第一次主動來找他,也是第一次進到獄寺總秘的這間辦公室裡麵來。
和渡邊寺早預想中不一樣的是,對方辦公室的內部並沒有她猜測的[凶惡不.良必備的道具之12345],桌麵上就連熄滅香煙要用到的煙灰缸都沒有一件。
竟然是不抽煙的類型嗎?渡邊寺早驚訝地在心中做出了判斷。
“哈?是你?有什麼事嗎?”獄寺隼人顯然也沒想到來人會是她。
雖然特助和秘書聽起來還是蠻像的,但實際上工作範圍並沒有多少重合的部分,即使有,這位特助小姐也基本上是在和那幾位小秘書打交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