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堅定地攔在了門口,用從未有過的氣勢攔住了男人。
獄寺先是覺得詫異,然後上上下下地掃視了自己表現奇怪的下屬小姐一圈,她懷裡的白貓還趁機對著獄寺哈氣。直到獄寺的目光停留在女孩背後的門上時,他才似有所悟——
[“醫藥箱在我臥室裡······”]
女孩的聲音又一次響起在了獄寺的腦海中。
臥室······
臥室????
男人的身體忽然僵硬了,他看著女孩粉紅如櫻花的臉頰還有躲閃的眼神,忽然就明白了對方反常的原因,而與此同時,他隻感覺有一種陌生的熱度衝到了臉上!
“那那那那那·······”一向直來直去的嵐守第一次磕巴成了這樣。“你自己進去吧,我在外麵等你。”
和渡邊寺早的擔心不一樣的是,獄寺根本就不像自己意大利出身的同胞們一樣在這方麵精通異常。對於獄寺這樣的大齡單身狗+一心向學和輔佐首領的終極社畜來說,[女孩子的臥室]這個名詞簡直就是讓人不自在到爆炸的禁地!
就連當初獄寺的親姐姐、也就是毒蠍碧洋琪的房間,他都是繞著走堅決不肯進去的!
他剛剛怎麼就沒有反應過來呢!獄寺背過身去,聽到女孩開門又關門的聲音,心中懊悔異常。怎麼能那麼失禮地攔在下屬的門前強硬地要求進她的臥室呢?
就算是拿東西也不行!!不能給自己找借口!
銀發的男人不顧自己身上淩亂的西裝和襯衫,懊惱地抓了抓頭發。
好在,當渡邊寺早一手抱著貓咪、一手拎著醫藥箱從房間裡出來以後,對於剛才的烏龍事件隻字不提,一心放在了受傷的貓咪身上。這點讓獄寺鬆了口氣的同時,對於自家下屬大大咧咧表象下麵的溫柔細心又多了一層認知。
“抱歉,我並不是很擅長處理這些······”女孩拿著一捆繃帶,對著貓貓受傷的後腿猶猶豫豫。“之前都是閨蜜在照顧我,我也很少受傷······”
獄寺伸出手去,骨節分明的手掌放在了女孩麵前:“我來吧。”
他拿著藥水和繃帶,蹲在渡邊寺早的麵前。
獄寺用棉簽小心翼翼地清理著貓貓後腿上的傷口,而女孩也不是無事可做,她需要負責按住並且安撫蠢蠢欲動的貓咪,不讓它亂動打擾獄寺的工作。
而這個舉動卻隻需要雙手就行。女孩的眼睛不敢看血淋淋的傷口,隻能到處亂瞟,不自覺地就落在了離自己最近的這人身上。
她很少那麼近距離地觀察自己的上司先生。
麵相凶惡的男人此時緊繃著嘴角,如臨大敵地在處理手下的傷口。他的眸子低垂,眼睫也跟著手上的動作一顫一顫。那睫毛雖然並沒有很長,但是卻很濃密,直挺挺的,像是他本人一樣。
獄寺的眼睛和渡邊寺早的一樣都是綠色,但是卻綠的各不相同。女孩眼睛的顏色像是清晨的湖水一樣翠綠,帶著些陽光明媚的亮色。而男人的眼睛卻像是夜晚的海洋,帶著生硬的鏽綠。
這顏色使得獄寺平日裡看人的時候,眼神中自帶一種冰冰涼涼的殺氣,在加上他淩厲的眉毛與過於高大的身形,不了解他的人多半會忍不住害怕吧?
噗,殺氣這種形容······
女孩忍不住為自己的形容詞而暗暗發笑。雖然獄寺先生乍一看真的很有不良少年的氣質,但也不至於用殺氣那麼誇張的詞來形容吧!
不過······
渡邊寺早望著獄寺的側臉。
就算氣質再怎凶惡,獄寺先生他······
這樣明顯的目光就算是普通人也可以發現,對於獄寺來說更是讓他從剛才開始就感覺各種不自在。他等了半天,也沒有見對方有收回眼神的打算,於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你在看什麼?”
女孩下意識地回答道:“我在看獄寺先生啊,獄寺先生真的是個很溫柔的人啊。”
下一秒,女孩愣住了,而她的對麵,也是同樣愣住了的男人。
“喵嗚~”
被忽略了的貓咪發出了不滿的叫聲,它剛翻身想要逃跑,卻被反應過來的男人一把按在地上。
“溫、溫柔這種詞,”獄寺扯開了繃帶,纏在貓咪的後腿上,“跟我可掛不上什麼關係。”
“不要亂說話!”他凶巴巴地訓斥著自己的下屬。
怎麼會呢?
女孩搖了搖頭。她看著離自己那麼近的男人,對自己的判斷深信不疑。
在暖黃色的家居燈下,五官淩厲的男人正半蹲在地上,給麵前弱小的白色貓咪處理受傷的位置。他的手掌內有著一層微厚的繭子,靈巧的手指上下翻舞著,為繃帶的收尾打了個結。
男人鬆了一口氣,他匆匆地站起來,丟下一句話以後逃也似地走進廚房。
“我去給這家夥弄點吃的。”
“好。”女孩笑著回答,“我記得在上麵的櫥櫃裡還有罐羊奶粉,要不要我去幫你······”
“不用!”男人迅速拒絕。“我自己能找到!”
噗。渡邊寺早嘴角的笑意又深了一層。
“咪嗚~”
她看著蹭到自己腳下撒嬌的貓咪,它的後腿被包紮地極好,一層層纏繞的繃帶上麵,還被打了個精致又漂亮的蝴蝶結。
還說不是嗎,
能一邊凶巴巴地發脾氣、一邊給受傷貓咪打上蝴蝶結的······
獄寺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