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耳邊淡淡地飄過一句這樣的話。
剛才還在內心腹誹的渡邊寺早像是僵硬的木偶一般,徹徹底底地傻在了當場。
等到與熟人愉快交談過一番的秋村太太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了自己剛認回來的女兒傻傻地坐在咖啡桌旁邊,手中還捧著一杯一點熱氣都沒有冒的咖啡。
“寺早?”她遲疑地向四周看了看,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影。
“你剛剛這裡是坐了其他人嗎?”秋村太太問道。
女孩下意識地搖了搖頭,她將手機的屏幕向裡麵轉了轉,顯示著通訊錄的界麵當著她的麵熄滅了下去:“隻是一個拚桌的人,母親。”
說著,渡邊寺早動作幅度頗大地甩了甩頭,像是借此能甩掉什麼荒誕的記憶似的。
騙人的吧,先不說她敢肯定那些人的記憶已經都被重置過了的事情,就說剛才發生的那一幕就有夠離譜——
那個雲雀恭彌,會開口說喜歡她???
就連當初在達成he路線的時候,那個雲雀恭彌也沒有說過他喜歡她!!!
*****
騙人的吧。
與此同時,在和平寧靜的並盛,某位長相英年早衰的草壁先生也和渡邊寺早同步地陷入了呆滯。
他舉著電話的聽筒,不敢相信自己剛才聽到了什麼。
“這是你曾經提到過的事情。”
從聽筒的另一端傳來了雲雀恭彌的糾正聲。
草壁哲矢咽了下口水,艱難地開口說道:“雖然是這樣的沒錯,但是恭先生······”
我說的是跟喜歡的女孩子認識然後增進了解接著培養共同的興趣愛好再加深好好約會幾次之後再告白說“我喜歡你”這種話啊!!!
您什麼時候能改一改聽話隻聽結論部分的壞習慣啊喂!
這樣對隻見過一麵的女孩子告白,不被一巴掌甩過來已經是看在恭先生的長相的份上了吧!
“啪”的一下,是草壁的手掌捂在了臉上的聲音。
雲雀本人卻是絲毫不能理解自家下屬的複雜想法。
就算是按照草壁哲矢的思路,他也是按照正確的步驟在行動的——
認識(達成)
增進了解(她似乎對他很了解)
共同的興趣愛好(她看起來會喜歡雲豆)
約會(咖啡館的侍應生蓋章認證)
但追根究底,雲雀恭彌會在剛才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並沒有想過以上任何一個前提條件。
他隻是想說些什麼,而在他尋找措辭的時候,腦海中剛巧閃過了草壁哲矢曾經碎碎念過的話而已。
我喜歡你。
這句話說出口也沒有什麼難度。
雲雀恭彌的一生之中並沒有對誰說過這樣的話,但是卻不是第一次收到這樣的句子——
即便是在人人都恨不得繞著他走的學生時代,也不乏有勇氣的人走到凶獸的麵前來,冒著巨大的風險把這句話拋到他的麵前。
雲雀恭彌當然沒有回應過這樣的話。
他討厭三個人以上的群聚,除了熱愛的並盛和學校並不在意其他的人和事,自然不會理會這樣的話語。
喜歡你——這是想要把人留在身邊的句子。
在外人的評價裡,雲雀就像是自己的守護者的稱號一般,宛如天邊那縹緲的浮雲,就連最親近的草壁和澤田綱吉都不能否認這一點。
沒有誰能把一片雲束縛在自己的身邊——這是所有人的共識。
可是······
如果這片雲自己率先生出了念頭,想要將什麼東西留在自己的身邊呢?
用一根繩子去綁住浮雲;
和雲朵中主動遞出了一根繩子、由人伸手拽住;
這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概念。
從來沒有人設想過這樣的可能,因為在人們的認知之中,雲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呢?
可事情就這樣真真切切地發生了。
雲雀恭彌見到那名為渡邊寺早的女孩的第一眼,就誕生了想要把對方留在身邊的念頭。
這種念頭來得莫名其妙、氣勢洶洶,卻又理所當然。
它把草壁嚇了個夠嗆,卻沒有對雲雀恭彌造成什麼困擾。
他向來是隨著自己的心意行事,而這一次念頭的產生,就好像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名為雲雀的人就已經做過這樣的決定、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去接納和形成一種新的習慣似的。
雲雀恭彌似乎對誰說過這樣的話。
他忘記了自己什麼時候說過、又是對誰說過,但他卻記得這話似乎還不夠明晰,似乎還不夠讓女孩充分地理解自己的意思——
於是這一次,雲雀恭彌選擇了草壁建議過的那句說辭。
這句話貌似比他想象的更有效一些。
雲雀恭彌回憶起女孩那因為驚愕而放大的瞳孔,和他拿過對方手機輸入號碼的時候,對方那呆呆愣愣的反應。
秋村家族。
男人將這個家族的名字發送給了草壁哲矢,決定等到下屬的調查結果交到自己手上之時,再去那裡收取關於今日的答複。
野獸很少會離開自己所圈定的地盤,它們這樣做的原因通常有兩個——
一個是為了狩獵;
另一個則是為了······
將屬於自己的東西,好好地、完完整整地帶回巢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