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2點，某電影公司的會議室內燈火通明，公司高層和明星從昨天晚上20點左右被緊急召喚回公司後，就再也沒有離開過會議室。
二三十人咖啡一杯接著一杯的喝，眼睜睜地看著窗外從華燈初上到靜悄悄地人影都看不見，卻依然遲疑不決。
張副總眼中帶著血絲，長時間的會議耗儘了他的耐心。
他一掌拍在會議桌上，厲聲道：“必須聯係胡舍其！”
“我知道有些人對‘沙特國際電影節’不怎麼信任，但是，這是我們公司唯一出影帝的機會！”
好幾個高層、王牌經紀人和明星點頭。
胡舍其為什麼能夠從菜鳥新人在一年半之內成為天上的星星？
還不是因為她身上有“戛納影後”的光環！
要是公司裡出幾個“沙特影後”、“沙特影帝”，公司是不是也會出幾個胡舍其般耀眼的明星？
會議桌邊一個女明星喃喃地道：“我顏值、氣質、演技，哪一樣不比胡舍其強？我要是成為了影後，我一定會比胡舍其紅。”
另一個男明星目光炯炯有神，道：“實在不行，我也可以打人的！我也可以坐牢的！”
好幾個經紀人用力點頭，打人隻需要有手就行，坐牢隻需要活人就行，隻要有了影帝名頭，男版“胡坐牢”實在是容易複製了。
一個經紀人環顧四周，道：“胡舍其的百萬粉絲大部分都是因為胡舍其暴力才粉她的，我們有了影視影後頭銜之後，很容易拉攏那百萬粉絲的。”
張副總重重點頭：“百萬鐵粉能夠帶給公司多少利益？能夠帶給明星多少利益？”
“胡舍其的背後沒有團隊操作尚且能紅到這個程度，我們有組織、有團隊、有專業人才、有龐大的關係網，比胡舍其紅十倍有什麼難的？”
一個導演支持道：“最重要的是，胡舍其是個見錢眼開的，一定願意出售沙特國際電影節的影後、影帝桂冠。”
一群經濟人和明星微笑點頭，花一點小錢換一個帶著“金光”的未來，有何不可？
會議桌另一端，李副總慢悠悠地道：“張副總也知道‘沙特國際電影節’不靠譜？”
“一個真假都不知道的國際電影節，值得我們得罪了畫意等大資本？”
“就算沙特國際電影節是真的，胡舍其也願意將影帝和影後賣給我們，那又怎麼樣？”
“一個籌備中的‘沙特國際電影節’很了不起嗎？”
“全世界有多少國際電影節？我隨便就能說出一大串！”
“瑞士洛迦諾國際電影節；”
“西班牙聖塞巴斯蒂安國際電影節；”
“捷克卡羅維發利國際電影節；”
“加拿大多倫多國際電影節；”
“蒙特利爾國際電影節；”
“釜山國際電影節；”
“美國聖丹斯國際電影節……”
李副總冷冷地道：“這些電影節的影帝影後或者獎牌有含金量嗎？”
“有誰在意嗎？”
“國內有大吹特吹嗎？”
“除了三大國際電影節，戛納、柏林、威尼斯，誰認影帝影後了？”
李副總目光從幾個想要購買沙特國際電影節的影後影帝的明星身上掃過：“花錢買的影後、影帝，在國內有市場嗎？”
“你們都覺得胡舍其可以複製，可是胡舍其是戛納影後！”
“三大電影節的戛納電影節的影後！”
“老賈的電影的影後！”
“北老五親自指導演技的影後！”
“這是什麼含金量？”
李副總冷冷看著一群心比天高，粉絲全是僵屍粉的公司所屬明星，你們就沒有一點自知之明嗎？
幾個支持李副總的人紛紛點頭。
一個經紀人淡淡地道：“小電影節連參加的人都沒有，幾乎就是人人有獎。”
“影視圈內各個小電影節的影後影帝多如牛毛，誰有臉拿出來宣傳了？”
“又有哪個觀眾在意了？”
另一個經紀人笑著道：“老老實實走穩每一步才是最重要的。”
又一個經紀人有意無意掃了一眼張副總，目光最終落在對麵幾個經紀人和明星，慢慢地道：
“為了一個沒有觀眾在意，不會引爆流量和帶來經濟效益的沙特國際電影節，得罪了其餘資本大佬，值得嗎？”
“要是被那些資本大佬封殺……”
那經紀人笑了：“胡舍其到目前為之還有三部電影等著審核呢……”
張副總冷冷地道：“大佬封殺？我們自己就是影視公司，有演員，有導演，有攝像師，有資金，他們能封殺我們什麼？”
“相關部門的審核？”
“他們有關係，我們就沒有？”
張副總傲然看著李副總，道：“我們公司一直沒有真正的大明星，這是我們的致命弱點。”
“要製造一個大明星，除了廣告、宣傳、買流量，還有造星！”
“哪裡還有比影後更造星的？”
他站起來，大聲道：“小電影節在國內沒有名聲，觀眾不知道？”
“那我們就讓觀眾知道啊！”
“我們就花錢讓小電影節成為國內的第四大電影節啊！”
“公關部乾什麼吃的？不就是乾這個的嗎？”
李副總冷笑：“你在行內這麼久了，不懂得資本大佬的厲害嗎？”
“知道那些大佬以前都是一個大院的嗎？知道那些大佬的父母叔伯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都是什麼身份嗎？”
“非要見了棺材才落淚嗎？”
辦公室內因為兩個副總的劍拔弩張再次氣氛尷尬。
一群經紀人和明星淡定無比，開了6個小時的會議了，兩個副總對峙、翻臉無數次了，早就習慣了。
影視公司老板默然坐著，不管怎麼選擇，優點缺點都很明顯。
時間不斷流逝，會議室內眾人將一個意思翻來覆去的爭辯，誰也說不出新花樣，也沒有辦法說服對方。
忽然，有電話打了進來。
影視公司老板默默拿起手機，順便看了一眼時間，發現已經是淩晨3點多了。
他接起電話，平靜地說著話：“哦……是的，還在頭疼呢……你也在頭疼吧？哈哈哈，你可要保重身體……是這樣啊……多謝你了……”
影視公司老板放下電話，微笑著看著一群精神萎靡的公司高管和明星，道：“馬楓葉將《我是李銀瓶》送去聖塞巴斯蒂安國際電影節了。”
長時間熬夜開會和爭吵降低了眾人的敏感度，好半晌才有人反應過來。
“什麼？馬楓葉跑去小電影節刷名譽了？”
影視公司老板拿起咖啡大口喝乾，疲憊的眼中閃現精光：“以他們的規模和資金實力都要刷小電影節的名譽，我們為什麼不能刷？”
“聯係胡舍其詢問沙特國際電影節的詳細，哪怕還在籌辦中也沒有關係。”
“一個由胡舍其控製的，我們可以花錢製造國際影後影帝的電影節對公司重要無比。”
張副總大聲歡呼：“老板英明！”
李副總眼中滿是崇拜：“不愧是老板，人脈就是比我們廣，看得就是比我們遠！”
會議室內其他人同樣歡呼，為了這麼一個簡單的決定通宵實在是太愚蠢了，看時間還早，回到家還能再睡一會。
……
胡舍其和王小妖的手機，以及狐妖影視公司的電話響個不停。
一個個電話都是問“沙特電影節”的具體事宜的，然後被胡舍其和王小妖以還在籌備中，沒有與沙特王子敲定最後細節為理由搪塞了過去。
王小妖的大眼睛中滿是擔憂，怯怯地問道：“其其，會不會太過分了……”
胡舍其在電話裡忽悠孫導，王小妖是堅決支持的。
其其在《地機富春江居圖》中為孫導出力不少，大家的關係怎麼都比普通人要好一些吧？
結果幾個資本大佬的（封）殺令一出，孫導乾淨利落地就切斷了聯係。
如此，以往的交情自然是沒了，多多少少還有一些齟齬，這時候不忽悠你忽悠誰？
不是有句話說，“自己過得好也是一種報複”嗎？
那麼其其瞎扯淡沙特王子，沙特電影節什麼的，王小妖是堅決支持的，聽電話裡孫導的聲音就感受到了濃濃的嫉妒，這種程度的報複剛剛好。
可事情漸漸不受控製，一個小報複竟然掀起了滔天巨浪，好像演藝圈的人都知道其其遇到了沙特王子，籌辦沙特國際電影節，這……這……
王小妖怯怯地看著胡舍其，是不是闖禍了？
胡舍其驚訝地看著王小妖，摸腦袋：“你沒聽說過一句話……”
“出門在外，身份是自己給的。”
胡舍其深呼吸，張開手臂，抬頭看太陽，道：“從現在起，我的身份就是沙特王子的好朋友、沙特國際電影節的籌辦人。”
一瞅，站錯方向了，沒有麵對太陽，急忙扭動身體調整角度，斜眼乜王小妖，這叫走位，不用NG的。
王小妖委屈扁嘴，道：“真的沒闖禍？”
瞅胡舍其滿不在意的模樣，追問道：“會不會被沙特抓了？詐騙罪國內也能抓的。”
胡舍其得意了：“我隻要沒有收沙特國際電影節的錢，哪裡詐騙了？”
“我沒有發微博，沒有開記者招待會，隻與孫導一個人說了，撐死就是吹牛，夠不上詐騙的。”
“國內肯定不能因此抓我，不然全國一半的人要坐牢。”
“至於沙特……”
胡舍其笑了：“沙特怎麼可能在意一個無名小卒吹牛？在中國大罵美國的人多了去了，哪個中國人被美國抓了？”
王小妖扁嘴，反複確定：“你真的不會利用‘沙特國際電影節’詐騙？”
她死死盯著胡舍其，其其說話一定要小心在意，每一句話都有用意的。
胡舍其無奈極了，小妖太了解她了。
她認真道：“我當然有其他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