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字正是在愛德的教授下,練出的字體,當然也離不開宋萩荻辛勤的鍛煉。
宋萩荻也笑了,有些得意於自己的小小成就。
亞伯罕指著其中一處,有些懊惱地說:“真抱歉,我忽然想起來,剛才給您的清單,是以前的版本,有幾項東西增補了。”
銀發男人注視著宋萩荻的眼睛,誠摯地再次道歉。
然後他說道:“要不您直接在您的筆記本上,更正一下吧?我說給您聽。”
宋萩荻點頭說好。
不一會,亞伯罕的工作完成,他向宋萩荻道彆。
宋萩荻也禮貌同他揮彆。
一切進行得很順利,很和諧。
目送著亞伯罕的身影漸漸消失,憋了好一會的艾米麗忍不住感慨道:“好帥的神父,以前聽過沒見過,真人比他們說的還帥。”
宋萩荻輕笑一聲,“不止帥,還很能乾呢。”
“確實很能乾啊!據說亞伯罕·諾蘭神父最有可能接任現在的主教,如果真是這樣,他的前途一片光明。”一說到這位帥氣神父,艾米麗的話匣子立刻打開,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宋萩荻聽著,又翻開了筆記本。
她剛才的話,可不是單純褒獎。
這神父,過分能乾,太會掩藏自己的情緒了。
要不是她謹慎,她都覺得之前的寒意,是她搞錯了。
但宋萩荻不會輕易放過她感覺中的那點不和諧。
一定是有什麼原因,她才感受到了惡意。
宋萩荻對著一整頁的筆記,轉身就去了圖書館借閱神學相關的書籍。
洗禮儀式並不少見,書籍中有過記載,調查也不難。
民間找書或許麻煩,可皇宮裡有一座收藏完備的圖書館。
宋萩荻前往圖書館,對著書查看,發現了不妥之處。
按照亞伯罕神父的說法,儀式當天她沐浴後,需要穿紅色的外袍出席儀式。
可書本上說,受洗禮之人,要穿純白的衣服。
上麵特彆標注,不可以是其他顏色,尤其是紅色,那會被視為惡魔的顏色。
明明不可以,亞伯罕神父卻要她穿。
會是神父他記錯了嗎?
宋萩荻立刻搖頭。
絕無可能。
做到這個級彆的神父,不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
宋萩荻馬上聯想到剛見到神父時,她感受到的寒意……
亞伯罕·諾蘭,他是故意說錯的。
宋萩荻冷笑。
她合上書本,將它歸還原位。
一邊放,宋萩荻的腦子裡,一邊在考慮問題。
為什麼神父要陷害她?
她又要如何反擊,才能贏?甚至贏得漂亮?
這本書,在皇宮裡本就不常用,它放在很角落的一麵書架的最上層。
克勞迪亞在女人中算高挑的,可放這本書時,她墊著腳尖還差一點點。
拿下來沒問題,還上去肯定沒問題,至多費點事,宋萩荻如此想到。
可就在這時,一隻骨節分明的男性之手,從宋萩荻耳邊擦過,不費吹灰之力從她手中拿過來。
宋萩荻隻覺得後頸一麻,明明沒貼到,卻分明感覺到身後築起一道肉身之牆。
密不透風,存在感極高。
“方一見麵時,我察覺到你的表情有不自然之處,我以為王後您隻是害羞,沒想到你確實如此敏銳。”男人的聲音,如關掉開關的暖氣片,溫度在一點點散去。
“看來,你不是個簡單的替代品。”
“呼——”男人俯身,在宋萩荻耳後輕輕一吹。
頓時宋萩荻不可控製地肩膀微縮,她轉過頭來,視線撞入那灰色的眸子裡,裡麵一片冷然,瞳孔如深淵般漆黑。
替代品……
一串簡單的邏輯在宋萩荻的腦中過了一遍。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隻是我啊,亞伯罕。”
宋萩荻眨巴眨巴眼,分外純潔地注視著一身黑的高大神父。
她,迅速調整了狀態,入了戲。
亞伯罕呼吸停滯。
盯著這雙純潔的藍眸,他的身體,已經僵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