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萩荻的撫摸,也令他那顆不安、糾結、煩悶的心,漸漸平和了下來。
好似卡特琳娜從未離世……
好似神台之上,透過彩色玻璃撒在他身上的光,從未消失。
好似他生活中的溫情和色彩,還得以留存。
亞伯罕已經沉溺在宋萩荻構築的溫柔世界裡,隻是他的視線觸及宋萩荻的發——黑色。
深沉的黑色。
那不是他的光。
頓時亞伯罕如夢初醒,他猛地往後退一步,高大的身軀撞到了後麵的書櫃,砰的悶響和鈍痛,更是令亞伯罕醒過來。
他清楚地意識到,這隻是個像卡特琳娜的某人。
可心裡的留戀是真的,不舍是真的。
這一次,亞伯罕並不如一開始那麼反感,那麼抗拒。
因為他終於明白了菲尼克斯和愛德的快樂。
極其短暫,卻濃烈、絕頂。
仿若上癮的藥物。
即便是清修者如亞伯罕,在他最不可割舍的人麵前,他也無法抗拒這種誘惑。
他看著窗外,思考了一下。
銀發的神父不溫和,但也不危險,他隻是很沉默。
或許他在怨恨自己的意誌力薄弱,又或許,他隻是單純的放空。
如果這個時候有一包煙的話,宋萩荻很確定,這位神父會來一口,因為他看上去,有點愁。
再轉頭過來時,銀發的神父不再那麼抵觸宋萩荻。
他說道:“你的確很有兩把刷子。”
宋萩荻微笑:“謝謝。”
長得像隻是外在條件優越,但模仿一個人,可不隻是長得像就行。
兩人之間的氣氛,頗有點開誠布公的意味。
於是宋萩荻問得很直接:“亞伯罕神父,您看我來自國外,也罕見地不怎麼信奉宗/教,所以您在準備清單上設下手腳。可萬一我稍微細心一點,或者我周圍的人稍微細心一點,您的這點心思,不就白費了嗎?”
亞伯罕說道:“無所謂,發現了你也沒有證據反咬我。而且我還有備用計劃。”
宋萩荻:“您指點一二?”
亞伯罕麵無表情地看著宋萩荻,原本溫和的神父,此時看上去分外冰冷、黑暗。
亞伯罕平靜地說道:“我可以找理由,不為您進行儀式。屆時即便您造再大的勢,即便您真是預言裡的那位,您也永遠是王國裡不吉的王後。”
宗/教在這裡的力量很大。
教會滲透的地方,甚至比王權更廣更深入。
如果亞伯罕神父執意這麼乾的話,宋萩荻的確無能為力。
宋萩荻不禁捏了把冷汗。
還好,她靈機一動,使用了效果類廣譜抗生素般的卡特琳娜模仿技能,不然亞伯罕的這招,夠她受的……
亞伯罕也深知自己的力量。
他用並非商量的口吻,對宋萩荻說道:“我和你談一個交易。”
“請說。”
“我想重溫和卡特琳娜在一起的時光,你很會模仿她,你的確演得很好。”亞伯罕的話,在這裡頓了一下,他的眼神略有波動,似乎在過他自己心裡的關卡,“每周隻需要一到兩天的時間,你……模仿成卡特琳娜的樣子,陪我一會。”
這又有什麼問題?
對演卡特琳娜,宋萩荻熟練了,也麻了。
隻是她還要為自己爭取更多利益。
宋萩荻說道:“當然可以,可扮演卡特琳娜,我是長期性的。你隻是保證你這次不害我,似乎少了點籌碼……”
亞伯罕:“你會需要我的力量的,教會的能量,比你想的要多。”
有你這句話就行。
宋萩荻點點頭,“沒問題,成交。”
卻在亞伯罕說成交之前,兩人又陷入到一段短暫的沉默裡。
亞伯罕想了想,又想了想,他下定決心般說道:“我還有一個要求。”
“您請說。”
“我受夠了和他們爭搶卡特琳娜,這一次,我要獨占。”亞伯罕亮灰色的眸子,緊盯著宋萩荻,他給她帶來極強的壓迫感,“哪怕是替代品,這一次我也不願意分享。”
宋萩荻迎著他威壓感極強的視線,微笑。
“您在想屁吃呢?”
皮笑肉不笑的那種。
亞伯罕:“……?”
宋萩荻不溫不火地重複一遍,“我看您在想屁吃呢?”
看著對方困惑又茫然的表情,宋萩荻清清嗓子,換上卡特琳娜模式。
她白蓮味十足地說道:“我的意思是,亞伯罕,大家都是好朋友,我喜歡你們每一個人。獨處什麼的……我們應該和大家好好相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