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憎惡著思嘉萊特阿姨,卻又不完全恨她。
思嘉萊特阿姨的照顧是實打實的,她沒辦法狠下心。
可偽善且禽獸的父親……
他也是造成母親死亡的真凶之一,為什麼沒有一人譴責他?
年幼的白雪,覺得極其不公平。
甚至在她的心中,對父親的討厭,超過了思嘉萊特。
最先發現苗頭的,是她身邊的瑪利亞。
瑪利亞自然努力糾正了,即便糾正不了,她也要求公主學會隱藏自己的情緒。
可白雪終究隻是個十歲的小孩,有些事她努力了,卻不一定能辦到。
這天,菲尼克斯國王例行檢查白雪一周的學習成果。
國王諸事繁忙,分不出很多時間與公主見麵。但又不能令父女兩生疏,所以這一天,即是國王檢查的日子,也是父女見麵共進午餐的日子。
中間具體是怎麼爭起來的,又是怎麼愈演愈烈的,宋萩荻不知道。
她隻知道她晃悠過去的時候,場麵已經不可控了。
其實宋萩荻平時是避免去公主那邊的。
隻是她的課程,屬於順帶。
愛德教完公主後,才會到她這邊來。
而愛德這個人,不知道是強迫症還是怎麼的,每次來的時間,不多一分,也不晚一分,掌握得剛剛好。
這也使得他今日稍稍遲到,十分惹人注意。
宋萩荻覺得不對勁,於是往白雪公主那邊跑了一趟。
這一去,她發現還真不得了了。
宮殿裡侍女和衛兵們頭埋得恨不得能啄地,所有人都噤若寒蟬,甚至有膽子小的,還怕得發抖。
現場隻有一位侍女還有動作。
瑪利亞死死拉住白雪,而白雪像瘋了一樣,揮舞著手踢著腿,恨不得衝上去錘死國王似的,公主一邊鬨騰,一邊大喊著:“你不配做我的父親,我以冠有你的姓氏為恥!以身體裡流著你的血液為恥!”
此話一出,宮殿裡的氣溫,陡然往下降了至少十度。
原本就窒息的氣氛,這下又窒息又凍人了。
就連一向不懼怕菲尼克斯國王的愛德,立在一旁,都不禁皺眉,摸了摸鼻子。
這話說了,就不得了啊。
白雪和菲尼克斯是父女,是血親,之後可以再和好,可國王對其他人,可不會手下留情啊。
他看向菲尼克斯。
果然,菲尼克斯臉色鐵青。
他瞪著眼,額頭上青筋暴起,嘴角邊的肌肉一跳一跳的,顯然已到了憤怒的邊緣。
瑪利亞不但抱住了同樣狂怒的公主,她還死死捂住了公主的嘴巴。
可她的動作已經晚了,現在公主雖然絕望失落地大哭,可不該說的話,也已經說出口了。
“好,很好,好得很!”菲尼克斯來回踱步,他氣息很粗,到門邊時他一拳打過去,發出轟的巨響。
似乎這一拳,也讓菲尼克斯的怒氣,稍稍削減了一些。
至此,菲尼克斯不再踱步,也不再喘粗氣。
他隻是冷冷地看著白雪公主。
“你以我為恥,可你這輩子也沒辦法拋棄這些,即便你可以舍棄自己的姓氏,你也無法剔除身體裡的血。”
這話對一個孩子說,未免過於殘忍了。
菲尼克斯卻繼續說道:“我無法過度處罰你,因為你是我唯一的公主。可公主會產生這樣的想法,看來是思嘉萊特撫育你時,給你留下了壞影響。不僅如此,你身邊的人,至今未能糾正你的想法,也是他們辦事不利。”
菲尼克斯揚聲命令道:“衛兵,把瑪利亞關進修道院,嚴加看管,公主什麼時候認錯,什麼時候再放出來的事。”
白雪氣到直接推開瑪利亞,大喊:“你不能!!!你怎麼可以!!!”
而菲尼克斯,直接無視了狂躁的白雪。
“對,公主身邊的女仆,也全部換一批。”
菲尼克斯的視線,淡淡掃過一圈。
他的目光落到愛德身上,他一直以來就看不爽的男人。
菲尼克斯冷笑,“還有公主的老師,愛德·克裡斯托弗,他未能正確引導公主,是辦事不利。從今天起,我要剝奪他的一切職位,暫停他的一切活動,我不至於把他關進監牢,但我不允許他再出去。”
愛德:“?!”
他不光是公主的老師,在皇宮之外,他還有多種身份,將他禁錮在皇宮裡,那他進行的各項研究,豈不再也無法推進了?
至此,公主哇一聲,已經害怕得哭了。
菲尼克斯很得意,他找回了主宰一切的快樂。
他扭頭,卻發現宋萩荻正一瞬不瞬地盯著他,那眼神,說不出什麼味道,卻莫名令菲尼克斯不爽。
菲尼克斯問道:“你怎麼來了?你經常來探望白雪嗎?”
立即,宋萩荻搖頭如撥浪鼓。
順便她還嘲諷道:“怎麼可能?我,看望?我看笑話還差不多。”
菲尼克斯:“……?”
白雪:“……?”
愛德:“…………”
喂,過於耿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