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前一步,拍著自己的胸脯說:“我是繼承人,你奪取王位,有人會罵你,但你利用我就不一樣了。”
宋萩荻還是一聲歎息。
她輕輕撫摸白雪的臉,說道:“公主殿下,您說的,我都知道。但我還得知道的是,您的決心是如同月亮一般,時圓時缺,還是如磐石般堅定不移?”
白雪又要證明自己。
宋萩荻還是一聲噓,打斷了她。
她說:“您的行動會證明一切的。”
說著,她蹲下去,用手帕擦拭白雪公主手上的臟汙。
“對於一個小孩子來說,現在太晚了,我先讓你送您回去吧。”
白雪明白她的意思。
她再不情願,也隻得同意。
丹尼斯抱起白雪,她腳程快,無聲無息送白雪回去更方便。
等丹尼斯回來的這段時間,宋萩荻正好能和愛德聊聊正事。
和麵對費爾南多時不一樣,光上課,宋萩荻就和愛德積累了一段時間的師生情誼。
她都沒有鋪墊,隻是直白問道:“老師,您考慮得怎麼樣了?”
愛德答非所問:“您剛才和公主殿下那麼說,公主一定會表現自己,無條件站你這邊,這樣你什麼也不用為她做,就能得到幫助。”
“至少我和她的目的一樣,她幫我,等於在幫自己。”宋萩荻說道,“一切是公主自己的選擇,彆把人說得跟個黑心作坊一樣,你怎麼知道最後我什麼都不會為她做呢?”
這倒也是。
愛德不做聲。
“還是說,在老師您的眼中,我的人品也不過如此?”
愛德歎氣,冷淡地說:“在這種事麵前談人品,也太過可笑了一點。”
“是,可我仍願意談人品,起碼這一刻,公主相信我,我自己心裡也清楚,我不會讓公主失望。至於你們怎麼認為,那也隻是你們認為。”
宋萩荻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並未加重,很尋常。
愛德這麼喜歡杠的人,卻陡然失語了。
他的心,狠狠顫動了一下。
她明明什麼都沒保證,愛德卻忽然被說服了。
在這種衝動之下,愛德答非所問地說道:“殿下,希望您也不要讓我失望。”
宋萩荻一愣。
愛德:“我會儘我所能地輔佐您,幫助您,並忠誠於您。”
說完,愛德的右手放在自己心臟的位置,深深向宋萩荻鞠躬。
一陣風吹過,樹木沙沙作響,漆黑的樹叢裡,一位紳士的學者忽然表示了他的忠誠,來得那麼猝不及防。
宋萩荻在短暫的呆愣後,愉快地接受了現狀。
這也是她今晚來這裡的目的,不是嗎?
而白雪,算是意外收獲吧。
……
然而意外收獲的白雪,即便有丹尼斯送她回去,她弄破的披風和弄臟的裙子仍沒有辦法解釋,半夜溜出去的事,第二天就被身邊的女仆發現了。
公主身邊的女仆,已經由菲尼克斯國王換了一批。
公主的異常,她們自然要報告給國王。
愛德昨晚就和宋萩荻提點了一下,宋萩荻聽進去了,第二天派人在白雪那邊晃悠,前腳看女仆往國王那邊打小報告,後腳就傳信回來。
勞模·宋萩荻連忙趕場至公主的宮殿。
趕得也巧,國王正欲怒氣衝衝訓斥白雪。
宋·居委會·王後,狀似路過,問道:“這又是怎麼了?不是昨天剛吵過嗎,你們不嫌累啊?”
國王:“……”
怎麼又是你?
國王問道:“今天你又來了,你不會說又是巧合吧?”
菲尼克斯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很多疑。
“昨天來,是因為愛德遲到,今天呢?”
菲尼克斯大有:我看你今天還有什麼借口的意思。
宋萩荻半點也不慌。
應付個把菲尼克斯,比應付1/5個米勒、1/10個蘭斯洛特都輕鬆。
“我可從來沒說我來,是因為巧合。”宋萩荻抬頭挺胸,下巴揚得高高的,“我聽說您來了,特地來看您管教小孩。昨天你們父女吵架可太有……”
有意思,三個字,迎著國王嚇人的視線吞了進去,宋萩荻話鋒一轉,“有時代意義了,今天我來學習一下如何培養親子關係,又如何管教子女。畢竟,我還年輕,您說我還是有當親媽的可能的吧?”
宋萩荻,笑眯眯。
而國王:“…………”
總覺得一頂又大又綠的帽子,戴上了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