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他們到了目的地。
現場人不算多,都是些壯年男人,都在熱火朝天地乾著活,偶有婦女提著籃子路過,給他們遞上補給品。
宋萩荻男裝打扮,穿得灰撲撲的,又戴了帽子。
在自帶風流倜儻,戴了麵具都遮不住皎潔氣質的蘭斯洛特身邊,宋萩荻直接給襯托成了侍從,那是半點也不顯眼。
不顯眼自然有不顯眼的好處,她聽得更少了,看得更多了,接收到最真實的信息,也越來越多。
這更有利於她做出判斷。
三人步行前往礦洞口,這裡距離被掩埋已經有一個多星期的時間了,裡麵的人生還幾率無限接近於零。
但這裡也事關小鎮的經濟命脈,所以挖出來也是必然。
走了一小會,距離礦洞口已經很近了,忽然,一聲巨大的悶響,悶得耳壓都不平衡了。這一聲極其不祥,宋萩荻還沒來得及細想,迎麵吹來一陣涼風,吹得宋萩荻腦袋瓜子先是一嗡,緊接著她眼皮跳了好幾下。
與此同時,驚叫混著咆哮聲,敲擊著宋萩荻的耳膜。
“又塌了!”
“二次坍塌!!”
“快跑!!!”
於是入目所及,散落在目光儘頭的黑點小人兒,一點點往當中聚集,並向她的方向手腳並用跌跌撞撞地跑來。
二次坍塌。
宋萩荻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然而她的腦子,還是有些懵逼。
身邊的人聽到這消息,也忙不迭地向著外圍的方向跑去。
遠處蜿蜒群山上的積雪,好像也受不了這雜亂,雪山尖尖也往下挪了一挪,然後停住不動了。
這積雪滾下來,那就是雪崩,彆說這裡了,整個小鎮說不定都會被掩埋。
所有人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但他們的臉上均是害怕是絕望,大家整齊劃一地捂住口鼻,不再大叫,隻是儘可能地往遠處跑。
一人、兩人、三人……從宋萩荻身邊經過,鎮長也拉著宋萩荻要帶她走。
這些人,靜默著恐懼,靜默著逃走,靜默著絕望,他們的身姿深深地印刻進宋萩荻的腦海中,她竟覺得,自己仿佛一隻逐漸溢滿的水平,再也承受不住更多了。
直到一個十來歲的少女,跌跌撞撞地拉著彆人要他們救救她爸爸的時候,宋萩荻再也忍不住,衝了上去。
所有人在往後,她在往前。
她的帽子掉在了雪地裡,黑色的頭發也散了下來,像綻放在雪地裡的一朵奇異品種的玫瑰。
宋萩荻蹲在小女孩旁邊,問道:“他怎麼了?”
小女孩:“我、我不知道……爸爸他捂著胸口倒下去了,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姐姐,救救他,求求你了!”
宋萩荻在沒穿過來之前,在學校的免費講座中學過一些急救的辦法。
她把男人放平,給他進行心肺複蘇。
做心肺複蘇的時候,她的手沒辦法停下來,於是她對小女孩說:“我的右邊口袋裡有個木頭匣子,你幫我拿出來。”
小女孩依言照做。
在她給女孩父親救援的同時,也有在剛才二次事故中受傷求生的人,在請求幫助。
“最左邊的第二支,你拿出來,兌三滴在清水裡,喂給你父親喝。”宋萩荻一邊心肺複蘇,還一邊分神看了一眼其他人,二次事故來得很突然,現場傷員較多,而醫生在這裡,本就是稀缺資源,他們起碼得等到回小鎮的治療中心,才有希望。
於是宋萩荻咬牙,說:“等你喂完你父親,你幫姐姐一個忙,把這個藥水分給現場其他的傷員。”
至此,小女孩卻停住了。
她看著木匣上古老卻陌生的語言,還有匣子裡其他顏色詭異氣味也奇怪的液體,女孩忽然想起老奶奶曾經和她說過的故事。
她抬眼,眼神怯怯的,還帶著點懷疑。
女孩問道:“姐姐,你是女巫嗎?”
就在這時,女孩手中的藥水,被人一把奪走,連帶著還有打開放在雪地裡的,宋萩荻的木匣。
蘭斯洛特微笑著說:“皇家藥水,秘方概不外傳。殿下一時著急了才讓你幫忙,但小妹妹不好意思,這個東西沒辦法經你的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