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洲在院子站著,左手插在灰色的西褲兜裡,右手夾著紙煙,穿著件白色的確良的襯衣,衣袖卷到手肘的位置。
整個人站在日頭下白得發光。
沈洲是好看的,乾淨的短發,皮膚白皙,絲框眼鏡下的雙眼略狹長。
這個男人乍看乾淨溫柔,實則疏離且淡漠,這種麵相的男人大都是生性涼薄的主。
原主但凡有點腦子也不會費儘心思嫁這種男人。
“走吧,沈醫生。”
沈洲回頭瞥上林四季一眼,眼眸裡的異色稍縱即逝,手裡的煙踩滅,先走了。
林四季回頭跟王啟蘭招呼:“媽我走了啊。”
王啟蘭愣在原地半響才反應過來,總覺得自個閨女不大對勁,回過神來林四季已經走遠。
她跟在沈洲後麵不緊不慢地走著,出了林家灣生產隊就看見城裡新建的醫院。
新醫院是去年三月啟用的,林四季也是在去年三月碰見的沈洲。
她就是從醫院的圍欄看見戴著眼鏡穿著白大褂走過的沈洲,從此心就被牽走了。
之後林四季有時間就到醫院門前蹲著看沈洲,直到有一回夜裡她碰見喝得酩酊大醉倒在大門口的沈洲。
她攙扶著沈洲回了醫院宿舍,然後不要臉地脫了精光跟沈洲睡在一張床上。
那晚她跟沈洲什麼也沒有發生,雖然原主撒謊說他們睡了,但沈洲作為醫生有沒有發生什麼他不可能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同意結婚這讓林四季想不明白。
林四季在想事情,突然察覺到沈洲停下來,她也跟著停下來。
看沈洲似乎在等著她走過去,林四季跨著大步往前走。
“現在沒人了,有事你就說吧。”
反正她堅信沈洲不會那麼好心特意去看她,一定是有什麼事。
沈洲回頭瞥上林四季一眼,她正在漫不經心地扣弄著指甲。
以前的她見著自己,都是隆重地穿衣打扮,看到他時都是巴巴看著,一分一秒視線都在他身上,就差嘴角流出口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