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玩意確實白拿,可要來做啥啊?做雞毛撣子也用不了幾根。”
“我不要幾根,我全部都要,不管是豬毛雞毛鴨毛。”
沈建剛又糊塗了:“我們屠宰場每天宰殺的豬啊鴨的可不少,你確定都要?要來做什麼,做肥料下自留地去啊?”
林四季順著沈建剛的話點頭:“對,我媽讓我問問。”
“那你等月底,我們場把這些焚燒成灰,你們直接來挑更省事。”
屠宰場每次宰殺的豬鴨雞鵝都會把雜毛過濾出來堆放,等月底統一焚燒。
很多生產隊下麵的社員也會過來挑著回去當肥料。
“不不不,我不要燒成灰的,我就要剛剛宰殺下來新鮮的,我媽說那樣比較管用。”
沈建剛又沒種過地,他也不懂,林四季瞎說他也就聽:“那你真想要我明早跟場裡領導打招呼,具體怎麼操作我再跟你說。”
“那太好了,謝謝建剛哥,那我們快回去吧,我還有事要忙。”
沈建剛聽她又說要忙,正要問她這幾天早出晚歸在忙什麼,就看她跨上自行車,滋溜就騎到前邊去了。
看林四季騎得這麼順暢沈建剛還挺意外,前天林四季說她會騎的時候他還不信,這進步可真是飛速。
林四季從屠宰場走後沒回去,而是騎著車往林家灣跑去。
林德方正在跟生產小隊的社員在修水利,也就歇口氣抽根旱煙的工夫,有個身影竄過來拽著他就走。
定睛才認出來是自家的瘋癲閨女:“四妹子,你扯你爹上哪嘎達去。”
“爸,你跟我進城一趟,救大命。”
“你這碎娃又惹什麼麻煩了,你早晚能把你媽氣死。”
林四季就是不說,越不說就越顯得事情的嚴重性,她把林德方安置在自行車後座,又風風火火踩著回城。
沈洲這會在醫院裡,剛剛做好一場手術出來站在水池那洗手,從窗戶往外看,看見林四季風風火火踩著自行車飛奔,而林德方側著屁股膽戰心驚坐在後麵。
那畫麵有些滑稽,又有些溫馨。
沈洲嘴角不知覺微微上揚。
小護士路過,看著沈洲難得露出笑臉來:“看來沈醫生對這場手術很滿意啊,心情這麼好。”
沈洲淡淡嗯一聲,嘴角壓下去又恢複往日的淡漠清冷。
另一頭林德方提著心膽,尋摸著一會要怎麼補救林四季的滔天大禍,卻看她領自己到一間空屋子去,裡頭除了輛壞掉的板車,還有些什麼爛掃把糞箕,也沒其他東西。
“爸,你看見那輛破板車沒,你能給我修好順便改造一下麼?”
林德方是木工,這點事對他來說小事一樁,但他在意的是林四季闖的禍。
“哎喲,我林德方上輩子是造的什麼孽生出你這麼個禍害。”
“爸,你彆哎喲的咯,趕緊幫我看看,這板車你要是修不好,那我隻能下輩子再當你閨女了。”
林德方苦著臉,擺擺手:“你下輩子甭來找我,我下輩子當豬。”嘴上雖然罵著,但還是上前研究著那輛板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