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給你(2 / 2)

都是我賣噠!

是我賣噠!

我賣噠!

賣噠!

噠——

兜兜轉轉,想要的東西就這樣從天而降,又擦肩而過。柏青霄隻聽見腦門轟的一下炸了,一顆期待的心碎成渣,拚都拚不起來。

大起大落,他倒吸一口氣,險些沒當場暈過去。

柏青霄咬牙切齒,“你個蠢蛋!”

裴庚:?

柏青霄意難平,使勁按著他肩膀搖了搖:“我賣了你都不會賣我的落月草!”

裴庚瞪眼,師尊在說什麼,為什麼要賣了他?

柏青霄越想越難受,倒吸了幾口氣,也無法平複心情,腦袋團成漿一樣,理智全無,隻知道生氣。他一個字一個字從牙關裡蹦出來:“你孝死我了!”

“可是,師尊。”裴庚無法理解,“這草有那麼珍貴嗎?”

珍貴,貴死了。沒有落月草他就缺了一味藥材,還得到處去找替代的。要是隻身前去落月森林外圍,雖然不算多麼艱難的事情,但是一堆高階靈獸做攔路虎,落月草又喜歡在一些陰涼角落裡長著。

這麼一算,來回可不得花好大功夫。

柏青霄心情灰暗,不太想理會蠢徒弟,轉身就想離開一個人靜靜。

他自我安慰道,畢竟這也是裴庚的機緣啊,又不是他的靈草。裴庚愛怎樣就怎樣……

但是又忍不住可惜:如果他當時和裴庚說一聲,或者多教裴庚一些認藥材的辦法,說不定也不會這樣錯失。

裴庚抱著靈石袋,看著他不開心的背影,不明所以,“師尊,你彆難過了,我鐲子裡還有好多草,你要的話我全給你啊。”

還有?柏青霄立馬雨轉晴,側臉看向裴庚,眼睛冒著光,“很多?”

“很多!”反正他拿著也沒用,裴庚一臉肯定地點頭,“都給你,師尊高興就好。”

高興,高興極了。

柏青霄的唇角壓都壓不下去。他心情極好,才想起剛剛自己在徒弟麵前的失態,握拳悶咳幾聲,試圖找回麵子,又不知說什麼。

他走著走著,想起什麼,從前邊繞回裴庚身邊,抬起右手。寬袖半掩著他手掌垂下。法衣順直沒有一絲皺褶,青色的布料質感極好。

裴庚看看他的右手,又看看柏青霄,“師尊,這是?”

柏青霄心情特好,臉上也不吝嗇笑意,連和他說話都是輕聲慢語,像嚇壞了他,“袖子給你拉,愛拉多久都行。”

裴庚臉色一言難儘,簡直堪稱受寵若驚的複雜版。他動了動唇,想解釋自己也沒有那麼愛拉人衣服,就是、就是總想抓點什麼在手裡而已。但他到底啥也沒說。

裴庚慢吞吞抓過袖角,在指腹間捏了捏輕薄柔軟的布料,低頭道,“……謝謝師尊。”

峰回路轉,柏青霄收獲頗豐,才後知後覺想起被他扔在拍賣場的沈君越。他帶著徒弟原路返回,在拍賣場裡找了一圈沒找著人,估摸著可能沈君越已經走了。

但是沒道理啊,沈兄怎麼都不和他說一聲,是在忙什麼急事吧?

柏青霄拿出通靈玉牌,兩三下解釋完和徒弟會合的事,道了歉,又問沈君越是否繼續一起。

過了好久,沈君越才回了訊息,冰冰冷冷的幾個字:不必,我有急事先走。

柏青霄暗道,看來沈道友是真遇上了什麼麻煩事,看這惜字如金的。

另一邊。

沈君越回了訊息,眉眼陰沉。他身上已不複那一身簡樸至極的白衣,反倒是一身張揚至極的黑衣。

他抬起腳,腳下原來還有個人。

那人被完全踩趴下,此刻顫顫巍巍抬起臉來,原來是雪裡紅,他蒼白著一張臉,“尊上恕罪!屬下也是為尊上好啊!尊上這分魂症再不治,後患無窮!”

沈君越皺起眉,一甩袖,回身往上走去。

他一步步踩過漆黑的樓梯,最終落座在那漆黑王座上。眉眼間透著幾分漫不經心,“你方才說,‘我’與那柏青霄成了好友?”

雪裡紅見他沒有繼續問罪的意思,連忙爬起來,擦擦唇邊被一擊打出的內傷淤血,“回尊上,據屬下觀察,的確是的!”

又是漫長的沉默。

沈君越按了按腫痛的太陽穴,其實他壓根不記得他犯病時候的事了。

可那柏青霄如此警惕,他派人幾次三番接近都不得,反倒他自己犯病時陰差陽錯近了身,實在稀奇。這樣的機會,說什麼都不想錯過。

在一片安靜裡,雪裡紅小心翼翼問,“尊上,為何不直接把人捉過來?隻要把人捉到這裡,什麼不好解決?”

要真那麼好解決就好了。沈君越嗤笑一聲,“你懂什麼。”

真以為他沒捉過嗎?他以前也不是沒捉過神農穀出來的修士,隻是那修士硬骨頭的很,在他逼問出神農穀的具體位置前,那修士先自爆了。

他可不想這次再失手。

強逼不行,他還不能想彆的辦法嗎?

沈君越沉吟道,“下一次,我若再犯病,你便把‘我’引過去柏青霄身邊。”

雪裡紅十分驚訝,“尊上!”

沈君越沉下眉眼,“然後,在合適的時機裡,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務必把本座弄醒。本座自有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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