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銳已經在審訊室裡坐了整整一天,期間,他隻喝了兩杯水,吃了一頓飯。
手上的金屬手銬,一直沒取下來。
這讓他很鬱悶。
想一想,這銀鐲子,他戴了好幾次,這次是最漫長和痛苦的。
他問過警員,莫晚秋和袁石、以及範珍現在是什麼情況?
警員沒搭理他,隻是叫他沒事兒,先睡會覺,可能要連夜審訊他。
彆說,這警員人還怪好的。
要知道,審訊重大嫌疑人,什麼招數都有,他自己幫警方破案時,就想過,要是搞一個探照燈,放在審訊室裡,讓你一直睜著眼,看你能不能熬得住。
長時間的坐著,羅銳的屁股疼的厲害,他正想換換姿勢,卻看見審訊室的門被推開了。
一個麵容俊秀的人走了進來。
這人,羅銳認識,海江分局的保安和食堂做飯的阿姨都認識他。
所以,羅銳忍不住喊道:“小舅子?”
聞言,伍達豪嘴角抽搐的厲害,他瞥了一眼自己的女下屬,對方一直在憋著笑,似乎在極力忍著。
他沉著臉,把黑色公文包放在椅子旁邊,然後拿過女下屬手上的資料,坐下來。
羅銳見他麵色不善,知道自己摸了老虎的屁股。
但這伍達豪太出名了,幾乎全省的人都知道,他不僅長得帥,他姐姐更是漂亮。
至於紈絝跋扈,這倒沒聽說過,可能是隱藏的較深,彆人不知道罷了。
伍達豪抽出一摞現場拍攝的照片,這是馬常明連夜叫人送回警局的,就是為了上麵來人,能第一時間掌握消息。
“羅銳,說說吧,這些人,你是怎麼殺的?”
“小……伍隊,我沒殺他們!”
伍達豪挑了挑眉:“伱沒殺?那這些人是怎麼死的?”
“伍隊,我希望你搞清楚一點,是他們要殺我們,我是自衛反擊!”
“自衛反擊?連殺五個?還是六個?你有這麼厲害?”
伍達豪並不相信羅銳的證詞,他把照片拿在手上,一一的觀看。
但卻沒什麼用處,因為現場太慘烈了,屍體都不是完整的,單單通過照片,已經看不到屍體身上的傷口。
沒經過法醫的解剖,是無法判斷羅銳當時是怎麼反殺的。
伍達豪覺得胃裡不舒服,他放下照片。
“說吧,把情況再說一遍。”
羅銳已經說過無數遍了,但他知道程序,換一個審訊官,就要問一遍,口供有沒有出入,一對比,就一目了然。
真實的記憶,不會相差太大,要是說謊,絕對能找出漏洞來。
“小……伍隊,事情是這樣的……”
羅銳把事情又重複了一遍,然後撿起桌麵上的照片,但伍達豪立即伸手阻止。
“伍隊,你不是想聽我是怎麼反殺的嗎?這些照片,我可以看看嗎?”
“看看可以,但你要講實話。”
羅銳點頭,拿起這些照片一看,不禁嚇了一跳。
照片上,除了潘小小和謝東,幾乎沒有一具完整的屍體。
全都是殘肢斷臂,現場一片血肉模糊,已經分辨不出誰是誰了。
能造成如此慘烈的現場,無疑是大型猛獸乾的,不是黑熊,就是老虎。但鹿鳴山沒有老虎,那隻有黑熊了。
羅銳走的時候,這群綁匪還沒死,肯定是血腥味吸引了黑熊,然後慘遭啃噬。
這群綁匪肯定是想要逃跑的,不然下場也不會如此慘烈。
猛獸對活物很敏感,但對死物卻不感興趣,不然為什麼潘小小和謝東的屍體會安然無恙。
羅銳咽下一口唾沫,憑借著記憶,開始講述他怎麼乾翻這些人的。
……
女警在旁邊做著記錄,她越聽,就越好奇,眼前這個年輕人,她聽說過,海江分局的刑事組長,連破大案,可是沒想到對方年紀輕輕,竟然如此悍勇。
羅銳遞出一張照片,放在伍達豪麵前。
“這個歹徒是第一個襲擊我的,當時我和女朋友正在帳篷裡休息,他想要闖進來劫持,手裡拿著柴刀,我向他肩膀砍了一刀,然後砍斷了他的手腕。伍隊,屍體不完整,不過我敢肯定,就是他沒錯!”
伍達豪低頭看了一眼照片,上麵隻是一隻斷手,這羅銳怎麼認出來的?
血淋淋的斷口,讓伍達豪乾嘔了一聲。
他趕緊捂住嘴,眉頭緊擰。
接著,羅銳把第二張照片放在桌麵上,這是一截胸口,而且隻是一截胸口,四肢和腦袋都沒有了。
“這是第二個想要殺我的人,我記得很清楚,我在他胸口砍了三刀。”????伍達豪又乾嘔了一聲,臉色蒼白。